回到我自己的营帐,我发现。我那两个听使唤的汉人奴隶,不知道哪去了,我猜应该是贪玩?
难得有同族人,本来还想聊会,结果不在,我有点气馁。
我在自己房间翻着书本,不过都是草原文字,我只能看懂旁边的插画。
没一盏茶功夫,听到有哼哧哼哧的动静,我出来一看,是那两奴婢小孩,他们两个合抱一个个大水桶。
上面铺了一层盖子,两个人费劲巴拉的提着,左摇右晃的,水洒了一路,而且两个人满头是汗,十分吃力。
我看这两人做事的方法,实在是太笨拙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根本就不是做事的样子。
好歹我也是在宫里干了两年的!在那种高压环境下,要是手脚不勤快,做事不麻利,那是要被管事姐姐毒打的。
肖晴之前被耳刮子抽到耳朵差点聋了,暂时失去听力,耳根裂开都是血,还是我给她擦的,跪着求了太医给她熬了中药才好。
刚开头几个月,我身上不知道挂彩多少伤痕,背上伤口隐隐作痛,疼得整晚整晚哭,肖晴给我讲晚安故事我才睡得着。
现在我有了权利,我不打算打他们,我只想跟他们谈谈,和平解决。
我轻移莲步,那两个小孩惊慌的说了一声王妃,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
奇怪?我没干嘛啊,我长的没那么凶吧?虽然不是天姿国色,好歹也不像会吃小孩那种人吧?
转念一想,显然是在我以前的那些首领的女人,多半都是有些凶神恶煞的,给他们的印象不好。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这个方法太笨了,看好了,学学我的。
我利落的掀起袖子,一截白嫩的皓腕,掀开裤管拉高到膝盖,使劲扛着了一根木棒和钩子,挂着水桶扛在肩上,扁担每一边受力平衡,手执着那根线,提着这个木桶就往前走,稳稳当当的也不会掉,也不会洒水,提到我营帐的时候,我甚至都不觉得有多累。
“学会了吗?不要在两个人一起抱着个水桶,又颠簸,又累,是事倍功半,而且还撒了不少水出来,懂吗?”
两小孩点头如捣蒜,但还是一脸迷茫。
我好气又好笑的说“再说了,你们这个木桶,能不能找个严实点的给它盖上去啊?动不动就漏水,双层盖不就完了?把它固定住不就行了吗?真是的,还要我教。”
虽然,我的语气有些不太好,但是这两个小朋友呢,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惊奇的发现,这个王妃好像也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的有钱人家小姐。
那种好吃懒做,天天就知道玩,也不下厨房,五谷不收,细皮嫩肉的千金小姐,要是还心高气傲,专横跋扈,那就最惹人烦了。
可在我身上,这两个小朋友都没看到一丝丝的不耐心,反而是我全程十分耐心的讲解,给他们怎么肩膀用力不会累,怎么提气呼吸可以长途跋涉。用技巧而不是蛮力。
这俩十一二岁的小朋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眼睛里满是崇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美貌姐姐。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王妃不仅不打骂,竟然还能体谅他们的难处?
我平易近人,这两汉人小孩也有说有笑的和我聊了起来。
就在此时,我那个好大儿走了过来,但是他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看到这两小孩衣服湿透了站在那里笑,水洒了一地就剩小半桶,他还以为是他们没认真干活,还有脸笑?
他脸色一沉,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是两巴掌,打的那两个小孩脸上高高肿起。
他接着用草原话骂他们,我听不懂,但我猜肯定不是好话。
翻译韩延寿本来是给我上外语课的,来的时候看到少爷骂人,他偷偷躲我后面给我小声翻译。
“给王妃运水的小事都做不好。两头蠢猪牛马?再让我发现水洒了,我就把你们丢进河里喂鱼!”
这两小孩惶恐的低着头受训,似乎挨骂是天经地义的,我虽然不爽,可也不好发作。
那可是首领大儿子,名义上我是他妈,那谁知道管不管用?
“每天王妃吃饭,刷牙,洗脸,沐浴的用水量,平时渴了要喝水分量一定要足,王妃的水不能断,你们两个的任务就是一天到晚,不间断的给王妃供水,明白了吗?”
这俩小朋友一边委屈的掉眼泪,一边浑身颤抖的点了点头,我那个好大儿骂了十几分钟才解气。
我明白了,他跟那些娘娘一样。
这哪里是就事论事?分明是公报私仇,把这两小孩当出气筒了,他就是想骂人发泄,不然哪有一件事情骂十几分钟呢?
骂到小孩哭的眼眶红肿,他才冷哼一声,扭头冲我一笑,用蹩脚的汉语说“母亲我先忙军机要务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等我的好大儿走了,我有些心疼的一把搂着这两个小孩,轻轻触碰高高肿起的包,显然我的好大儿打的十分用力,红得发紫了。
我虽然名义上是他的母亲,可是我只比他大一岁,我也不敢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补偿一下小孩。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真没什么安全感,也不敢得罪这种王公贵族。
再说了,我这个公主是假的呀,没底气的,我哪敢为了两个下人,去跟这种掌有兵权的家伙正面硬刚?我活腻歪了?
我来塞外是逃离龙潭虎穴,是找我的富贵路,不是送死来的。
就算我名义上是他母亲,可是谁知道惹怒了他,身份还顶用吗?
我尴尬道“还疼吗?姐姐揉揉。”
两个小孩委屈的跪在地上说“没事的,王妃都是我们的错,下次绝对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