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这位皇兄要将自己改嫁,恒娖的心早就死了,要不是额娘与皇嫂从中转圜,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当年远嫁是为了江山社稷,她可以尽到一个公主的本分,但是改嫁一事,着实伤人。
何况自从她回来,便知道,永琪总是会时不时探望额娘,礼数周到,还会陪额娘一起抄佛经,被教的很好。哪怕是长大了,这份心思还是如此,对于四阿哥也还是那般友好。
“哀家就是看的太明白了,皇帝与先帝一样,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是啊!皇兄表面功夫一直做的很好。不过这位愉贵妃,真是叫人意外,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说的就是她啊!我原以为,皇嫂也会来。”
恒媞对于皇帝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感了,额娘的几次病痛,都是因为他。嘴上说着孝顺,实际上并非如此。
皇帝固然有皇帝的难处,但是他的做法,让人寒心。
这让太后不禁想起当年先帝之事,可远没有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可皇帝做的这些事情,谁能不怨。
“罢了,让福珈叫皇后来一趟,哀家有些话要说。”
“是”
当福珈找到如懿的时候,如懿还有些茫然,难不成是皇帝做的事情传到太后耳朵里去了,要来问责?
“福珈姑姑,不知太后传召,是为何事?”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上午的时候,愉贵妃来了一趟。”
“原来如此。”
如懿心中明了,海兰这是怕自己狠不下心,所以才直接出手。可她错估了自己的决心。这一次,如懿比谁都走的稳当。
“儿臣拜见皇额娘。”
如懿到的时候,太后正在礼佛,太后抬眸看了一眼,有几分景仁宫的狠心了。
“天底下还会有不让自己儿子做皇帝的额娘?”
听到此话,如懿笑了。
“皇额娘,当年您不也是如此,果亲王如今过得很好,皇额娘才会放心。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谋划深远,永璂的的能力就是如此,才不配位,儿臣如何愿意让他煎熬。”
“你虽然是景仁宫的侄女,却与哀家越来越像了。”
太后不禁感慨,如懿越来越像当年的自己了,自己是菀菀类卿,她是兰因絮果,那些年的情与爱,终究是错付了。
“皇额娘的教导,儿臣始终都记得,世间的事情并不完满,能如意便很不错。”
“你能听进去,也是你的本事。只是这么多年,情深义重,也能做到这个程度,你远比你姑母厉害。”
这么多年,如懿的恭顺,太后都看在眼里,对于皇帝,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对于紫禁城的孩子与嫔妃,事无巨细的护着,谁能做到这样呢!
“姑母临终前说,乌拉那拉氏绝对不能再出第二个弃妇,儿臣铭记于心”
如懿当然要记得,还要好好的记着,皇帝可以如此绝情,自己又为何要在乎这点情分。前世自己用了一生,才明白了,兰因絮果这四个字,如今一来便懂了,自然不能重蹈覆辙。
“你姑母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是算对了一回。永琪这孩子,哀家也喜欢,德才兼备,是个好苗子。”
“都是太后垂怜,儿臣知道,造成紫禁城女子悲剧的罪魁祸首,都是皇帝,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若有机会,儿臣想去圆明园住着,不想再看那四角的天。”
“那可得把你宫里的那个小厨房带走。”
太后笑了笑,紫禁城女人的悲剧,就是如此。
“儿臣多谢皇额娘。”
说完,如懿跪下,郑重拜了三拜。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等无花空折枝。如懿,你与哀家都会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