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畔诚实地摇了摇头。

沈长青丧气地垂下头把钱袋还给他，“你走吧，我不能收你的钱。”

棠溪畔不解道：“为何？”

他能看的出，沈长青很喜欢钱，他醒来以后她的手一刻都没从钱袋上离开。

“救人会有因果，我只杀人不救人。”沈长青别过脸，面上一派冷漠，可莫名的让人感觉有些呆。

“因果？”棠溪畔看不懂她的脑回路。

沈长青解释起来，简单说她在五岁的时候遇见一个仙人。

仙人不仅杀了吃人的饿狼，还设下阵法让饿狼无法再侵扰相邻。

那时，沈长青的父母亲人都成了饿狼的腹中餐，她问那个人怎样才能变得和他一样厉害。

他交给她一本书，书上记录了一个凡人少年的修仙经历，书上说修行最重要的就是因果。

和不认识的人多说一句话，都会产生因果，而因果会耽误修行。

“我要修仙，所以不能救你。”

棠溪畔的脸色有些难看，“世上的人为何都想成仙？修行者难道不跟应该结善因吗？”

沈长青摇摇头，在她不多的脑容量里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如果救下一个人，他往后可能会做很多事，可能是好事也可能会是坏事，但都在她救人的那一刻与她因果纠缠。

可她若是杀人，拿钱办事，最大的因果在雇主和死人之间。

她只会沾染一点点因果，所以还是死人好。

听懂她的逻辑，棠溪畔沉默了。

他从钱袋中拿出一两金，“我想劳烦你去帮我请大夫，这些钱刚好可以做路费。”

沈长青摇头。

棠溪畔早料到她会拒绝，因此并不着急，耐下心讲道理，“这一两金是给你的，剩下袋子里的钱是给大夫的。”

“你只是帮我递个话，救我的不是你而是大夫，你收了钱请来大夫你我便钱货两讫再不相欠了。”

沈长青成功被他说服。

棠溪畔捂着渗血的伤口松了口气，“收了钱就快去请人吧，我要是死了，咱们之间的账就算不清了。”

“万一你真成了仙人，我转世以后兴许都会找你讨债，到时候你要还的就更多了。”棠溪畔轻笑道。

沈长青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一溜烟跑去找大夫。

棠溪畔此刻的情况很差，不算清明的脑子强撑着思考。

那些刺客一定是白玉京中的人派来的，也不知谁有那么大的手笔，那批人里修为最低都是筑基。

可他一介凡人，若非他们故意留手，他根本逃不了这么久。

如今想来他们是故意将他往“寂渊”引。

寂渊是神弃之地，恶兽流窜，如此便是他本命灯灭，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身上。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里的恶兽在十余年前被路过的修仙者封印。

想到这儿，棠溪畔不免对十年前路过这儿的人产生好奇，众所周知修行者是无法在神弃之地使用灵力的，这也是寂渊荒废的原因。

棠溪畔思索间，沈长青背着胡子花白的赵大叔飞奔而回。

“你慢点儿，我这把老骨头哟~”

沈长青丝毫没有怜贫惜老的心，她只想着不能让棠溪畔死，不然会影响修行。

赵大叔给他打上脉，脸色逐渐凝重，“这外伤好治，可这毒不好解，你是不是进万鬼窟了？”

沈长青点点头，“他是我在万鬼窟里捡的。”

赵大叔点点头，“那就对了，他身上的毒没有万鬼窟的蜈蚣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