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第一次感到尊严，体会到所谓荣誉，居然是在这种地方，莫名其妙地体会到了。

犹豫，因为认真。

原典是很轻的，即便是半成品，依然是能力本质，不受寻常规则定义，没有重量，轻若无物。

直到此刻，在手中有如千钧。

真理是自我的向外展现，与使用者的心象紧密关联，它的潜质，它的重量，也只与内心承担的分量相当。

现在容纳真理，就像赫莲说的一样，几乎没有风险，这里是她的车厢，是安全的空间；阴山列车相对于现实给予他足够的时间，在这个岔路口。

一旦容纳，就是走上了这条道路，有关于真理的路。

道路前方是什么？不知道。

自己能获得哪个职业，应该选择哪个职业来抵抗损伤？不知道，还没有想法。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的未来必定会被改写，他的自我改写了他的现实；那个家，家里暗中潜伏的某个东西，姐姐恐惧着的，那个东西会看见他的改变。

姐姐给他产品，是静悄悄的，是秘密的，不是万能的，不一定能预料到此时此刻，他正准备容纳别的能力本质。

这注定是充满风险的道路。

如果现在回去，能轻松很多。

回家，是很诱人的。

仆人们虽然有点不对劲，未知的那个东西虽然藏在阴影里，但那里是家，而且还有姐姐。

姐姐对他真的很好，很细心，很体贴，会给他准备惊喜，约定带他一起去十六公司的新品的发布会，让他心安。

回去，没什么不好的。

真要对自己负责，对自己要做的事情负责，对姐姐负责，就应该稳妥一点，赶紧回家才是正确的。

赫莲就值得信任吗？她不值得信任，她和姐姐不一样，姐姐是这具身体的姐姐，而赫莲是绝对的陌生人。

她身上充满秘密，她对自己的秘密只字不提，她摆平了自己的家教，她在夜晚进入他的卧室，没有人知道她的到来，

她优雅，高贵，清新可爱，不经意间又带着轻蔑，致命。

纪华夕，不值得信任。

赫莲，又有谁能说清她接近自己的理由？

李华把摊开的那本书合上，放回书架，又把自己得到的原典搁在书架的空位上，就着昏暗的灯光，惨白的颜色在他脸上，在手指轻抚的封皮上。

理性在拉扯他，让他回头。

似乎犹豫了很久，但赫莲话音刚落，短暂的、认真的犹豫之后，他已经作出选择。

冯先生强调过，实力是最重要的。

那么问题就很简单了：现在回去，在那个家里，他找不到变强的机会。

可以用姐姐的产品，按照赫莲的意思，专属产品不仅可以给加成，而且也不会很弱。

但李华不想走产品这条路，一种直觉。

如果不能变强，那么回家就没有意义，只是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继续像个玩偶一样被仆人们摆弄，被冯先生说没有资格容纳能力本质。

他要抓住这个机会。

听起来有点像赌博。

但既然回家不能让他满意，不能让他甘心，那为什么要做一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选择一种充满遗憾的可能？

想通这一点，选择就成了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李华翻开原典，这一页重新变轻，很轻很轻。

真理……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