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的手指感到刺痛,并不是无法忍受,痛感其实很轻微,像是有人小心翼翼地用牙签扎了一下,开了一个小玩笑,完全不想真的弄疼自己。
他摊开手掌,左手掌心里面什么都没有。
虚幻的方块,只是转瞬即逝的错觉。
李华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更在意另一件事情——冯先生莫名其妙地从看起来很像车载冰箱的东西里面拿出一瓶酒(应该是酒),他给他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把剩下的大半瓶倒在地上。
诶,这是有钱人生活的什么特殊play吗?
冯先生没有说话,这位看起来很古板的中年人丝毫不介意绒毯、皮鞋和裤腿被打湿,也不在意酒的价值。
那个姿势与其说在倒酒,倒不如说是一位园丁,拿着水壶浇灌。
李华安静地坐在原位,怀疑这也是考试的一部分,但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抱怨赫莲果然不能信任,第一次合作就违约了。
说什么能帮我对付冯先生,这不是完全没用么?
李华维持着乖宝宝的姿势,以及忐忑不安的苦脸表情,这方便他过会儿给自己找个理由开脱,比如“我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在学校刷详情页的时候可能有排异反应”之类的。
总而言之,必须想办法先糊弄过去。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出人意料。
似乎只是眨眼的瞬间,冯先生就把酒杯里的液体喝了个干净,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呼出一个全息投影屏,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难道是出题吗?感觉不太像,有点反直觉,总不可能家教出题还讲究现做现考吧?
“少爷,您在想什么?”相对而坐的两人,冯先生把空酒杯丢进一旁的便携焚化炉,“您似乎有些心事。”
“呃……今天下午不是要考试吗,您刚才说要开始了。”李华不自觉地就用了敬语。
冯先生说:“是的,原本是的,这也是我来的原因。”
“不过您结识了一位很好的朋友,赫莲小姐帮我分担了这部分的工作。”他看着屏幕,用意识打出最后一个句点,“您的评语已经写好,我认为赫莲小姐的评价非常中肯,您是勤奋好学、谦逊得体的,私以为您的母亲也会非常满意。”
李华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考试跟赫莲有什么关系,她刚才做了什么吗?
冯先生收起投影屏,对少年说道:“赫莲小姐是公正的第三方,她主持了您的考试,与我共享了您的表现和答卷,难道不是吗?”
说着,这位中年绅士向旁边的空气伸手,空气里面伸出一只手,仆人的手,呈上被折叠的纸片,折叠得很整齐。
冯先生接过纸片,将它展开,是李华熟悉的三联答题卡,上面写满了他看不懂的东西,他只知道得分栏里面的评分很高。
这绝对不是他写的,他今天压根没写过卷子。
不过,当然,就算是傻子都知道现在该怎么回答了:“是的,我认为题目很有水准,但是您的教导弥补了我的不足,我也很高兴自己能交出这份答卷。”
“那就好,成绩比以前有进步。”冯先生把答题卡递给他,“不过,少爷您应该抽空多练练字,写出来的字和以前没有太大变化;赞美您的书法,我希望这一天能尽早到来。”
这是……暗示?
李华点头答应,接过答题卡把它收进包里。
答题卡上的字迹很重要,可以帮他模仿原主的书写习惯,这是一个细节。
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冯先生又不知道他顶替了原主,就算知道也没道理帮他隐瞒,除非……赫莲,她是唯一有可能,也有能力帮助自己的人。
作为朋友。
会是她吗,怎么办到的,靠那个裙子一样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