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埃在床上又躺了好几天,期间陆续有些朋友来看过他。
有鼻青脸肿的赵孝文。
“蚊子,你又没被卷进乌云里,怎么也伤得这么重?”
“兄弟的事,你少管,总之你没事就好。”
也有竟然毫发无伤的王景明。
“我觉得你犯的事不比蚊子轻啊,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兄弟的事,你不用管,总之你没事就好。”
“你今天来只是为了看看我的伤势?你就不想知道我究竟看到了什么吗?”
陈埃望着天花板,眼神中充满期待和自信。
“你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甚至有瘫痪的风险,说到底我的责任还要多一些,要是我及时拉绳子就好了。不,要是我一开始没有跟你说过那传说中的海外世界就好了...”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你不要说这种话。”陈埃的脖子已经恢复了一些,他轻轻转过头,“小胖,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一些事,一些你一直想知道答案的事,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不能跟任何人说,是我说的。”
王景明抬起头,看着陈埃缠满绷带的脸,露出既愧疚又期待的表情。
“那两角山,根本不是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头巨大的鲸鱼,那两座山峰,只是它头上的角罢了,它之所以时隐时现,方位不定,是因为它经常要潜入海底啃食地脉,我们透过海雾看到它,一般都是它正在换气或者休息。”
听了陈埃的话,王景明忽然激动了起来,急忙求证道:“光是两只角就已经如山一般了,那它隐没在海面下的身躯又该有多么庞大!它一定不是凡物,对不对?!”
“你猜的不错。”
王景明呼吸急促起来,眼眶染上了血色,“这么说来,我母亲没有骗我,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世界!她不是失踪了,她只是回去了!”
王景明回想起他第一次和陈埃认识的那个下午。
那年王景明七岁,第一次被送入城里的书院。几乎所有孩子都是被父母共同送来的,而他仅有严肃的父亲陪同。他的眼角泪痕还没有彻底干涸,身子跟着轻弱的抽噎声微微抖动。父亲没有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入书院,而是在他身后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自己往前走。
“景明,你答应过你母亲的,要做一个勇敢的孩子,对吗。”
父亲的话语是一道温柔的鞭子,不疼痛,却容不得反驳。
王景明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书院。
那天上午,他被一帮顽劣的高年级学生堵在了鲜有人经过的角落。
“没妈的野孩子。”
“还是个爱哭鬼。”
“听说你家里挺有钱的,以后每月给我们每人一钱银子,我们罩着你。不许告诉别人。”
说话的人用力地捏了捏王景明的脸。
另一个人不收力地踢了王景明的小腿一下:“听到没有?难道还是个哑巴?”
王景明抬起了头,死死地盯住了那个领头的男孩。母亲的话又在他的耳边响起,“景明,以后娘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比别人更加勇敢,你要记得,娘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