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云雨几时休,飘摇万里罗衫透。
一场生命的大和谐随着午夜舒畅的叫声而告终,赤裸的男女相拥而卧,享受事后的余韵。
“冤家,那姓段的又从我这儿讹诈了二十两白银,真是个无底洞!”潘巧云抱怨道。
“二十两而已,不算什么!现在还有求于他,暂且让他逍遥!哼,等送走了老爷子,把他也送到下面陪他们作伴!”男子阴狠道。
“你寻到老爷的踪迹了吗?”潘巧云关切道,“要是被他查出个子丑寅卯来,你我的下场可就惨了!”
“这老东西也不知道藏到哪儿去了,跟人间蒸发似的,我派出那么多兄弟,竟然一无所获,奇哉怪也。”
…………
接下来,这一对狗男女的话题便扯到旁处,陈衡与徐思烟便悄然离开了此处,偷偷潜入了正房。
“真是家门不幸哦!”陈衡小声打趣,“也不知道这苗老爷子前世做了什么孽,身边尽是虎豹豺狼啊!”
“狗男女,无耻!”徐思烟脸上发烫,干的事真够卑鄙的。
“我的主司大人,想什么呢?”陈衡调侃道,“我怎么觉得你心不在焉的?”
“自然是想凶案!”徐思烟恢复冷静,淡淡道。
“可惜啊!这苗家的事若是写篇宏幅巨作拿到‘迎春阁’售卖,必然是轰动一时啊!”
“狗改不了……”徐思烟冷哼一声,“又想重操旧业,抹黑我们稽查司的脸面?”
“可惜啊,我已经封笔了!”陈衡撇撇嘴,“再者,稽查司的脸面还用我抹黑吗?”
“你什么意思?”
“偶尔深入民间打听打听,你自然就知道了!”陈衡不欲争辩。只要偶尔逗趣把这丫头的火气挑起来就行,他享受这个过程。
徐思烟有一种挥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只能恶狠狠地剜一眼陈衡,低声道:“刚刚已经找到了那么多线索,为什么还要到正房查找?”
“你回忆回忆那二男一女的话,苗王氏和那名小妾丧命是中毒而亡,可苗老爷却例外没死,你说是为何?”
“没服毒呗!”
陈衡摇摇头,道:“绝不是没服毒那么简单。这三人的目标是苗翔,死者服毒是恰逢其会!哪会有那么巧合,让苗翔每次都错过被下毒呢?”
“你的意思是苗翔有古怪?”徐思烟皱眉道。
“只是怀疑。”
二人翻找了一遍,正房内并无所获。二人又潜入东厢房翻找,还是没有收获。眼见到了子时,这才返回馆驿。
二人刚刚落座饮茶,就听到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那频率和力道正是稽查司约定的,旨在增加隐秘性和辨识性。
来人正是司马荀。
“主司,郑老怪在里正家盯梢,让我回来报信。”司马荀开门见山地禀告,可还是没忘了在徐思烟看不到的角度给陈衡竖了个大拇指。
“说说!”
“我们根据您的吩咐,偷偷跟上里正,发现他一路上鬼鬼祟祟,行踪极其小心,甚至绕了两次路才回到家中。到家后不久,他又提着一只活鸡悄悄出门,似乎怕那只鸡弄出动静,他还特意用萝卜嵌固鸡喙,我们跟踪他到了镇外大概两里地的荒置木舍,眼见着他打开地窖开口跳下去,等再出来时就没看到那只鸡了!”
“郑大哥让我检查一下木舍和地窖,他则继续跟踪里正。我潜入地窖,发现内中别有洞天,空间很大,里面有一道铁笼子,关着一个疯癫的怪人,正撕咬着活鸡,鲜血淋淋的!我返回里正家与郑大哥说了此事,他觉此事关键,便让我回来禀告。”
“走,去看看!”
司马荀带着陈、徐二人直奔那座荒废的木舍,四周草木丰茂,只有一条人为踩踏的曲径,看荒草踩踏的情况,已经有些时日了。
“就是这里!”司马荀拉开地窖入口的地门,一马当先,打开火石,顿时驱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铁笼子里的确关着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呜呜呜地发着声音,正在黑暗中抓挠四周的石壁,再看地面,则散落着鸡毛,鸡的内脏已然不见,只有骨架和鸡皮尚存。
“六畜枉死的罪魁祸首多半就是他!”司马荀扬起火石,刺激得怪人向角落躲闪,目光透着畏惧。
“我看未必。”陈衡简单地勘查了地窖,神情沉重,“里正把人藏在此处,显然是想庇护他,若真是他搅扰六畜不宁,又何必在呈表的书信里提及此事呢?”
“或许是认为我们遣人来此调查,必然会得悉此事,若是在书信中不提此事,反倒惹人怀疑!”徐思烟倒是同意司马荀的看法,“而且根据里正的说法,六畜不宁和人员失踪间隔不过一日,近日已无六畜枉死的情况,或许就是因为此人被关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