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烟似笑非笑,也不言语,可一双秋水剪眸盯得陈衡实在发毛!
这女人……这女人很难搞啊!
陈衡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你最近身体如何?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吗?”徐思烟突然开口。
“庸医误诊,已然无碍!”陈衡睁眼胡说。
“还的确是庸医,我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的确不凡。”徐思烟目力远送,语气悠然,也不知她心中在琢磨什么。
“你怎么看山丘镇的案子?”徐思烟突然收回目光,询问陈衡的想法。
“事态不详,恐怕得到了山丘镇,问过涉案人员详细情况才知分晓。”陈衡谨慎道。
徐思烟莞尔:“我拜读过你的大作,你可不像这种判断不出内中龌龊和参差的人!”
陈衡咂摸咂摸嘴,道:“没想到你也是我彩色文学的拥趸……”
徐思烟一愣,旋即了然,顿时脸色发烫,狠狠地踹了陈衡一脚,道:“胡说八道,我说的是你昔年指点江山的政论。”
陈衡一笑掩饰尴尬,轻咳了两声,道:“……这山丘镇的案子非同一般啊!里正前面写了苗家凶案,查无实据,案子未果,不了了之。然后写到镇中百姓的议论。紧接着写到近来发生的怪事。二者之间的联系,半点文墨不着,奇哉怪也!”
“按理来说,镇中里正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识文断字,书信陈条,是最基础的能力。他能不知道这番陈述不通逻辑,于理不合吗?可还是呈秉上来,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影射二者的关联,让我们把两件事联系起来。这个里正多半也有此猜疑,只是不便明说罢了!”
“分析得不错。”
“恐怕你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是借我的口说出来而已!”陈衡笑笑,“你觉得这两件事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前者是后者中的一部分,又或者,前者是后者发生的导火索?”
徐思烟不置可否。
司马荀的身手确实不错,两盏茶的功夫便逮到四只野兔。
去皮、清洗、加柴、烘烤,烤制工序一气呵成。烈火熊熊,香气四溢,随着司马荀一声“好了”,四只野兔很快便送到了各自手中。
陈衡见徐思烟略显拘谨,要维持所谓的女性矜持,便主动为其切割兔肉,大献“殷勤”。
郑老怪低头不语,装作浑然看不见;司马荀则瞪着24K金的大眼泡,盯着陈衡和徐思烟的互动,暗道一声佩服,这两人是真不避人啊!
水足饭饱,四人继续赶路,等到了山丘镇时,已是日薄西山,霞光暗影了。
里正候在镇子入口,见到四人骑马而来,殷勤地迎上前施礼,亲自引马,将四人请进扫榻相迎的馆驿。
“主司大人,小的在镇口候了您两日了,可算把您盼来了。”里正半弓着腰,给徐思烟斟茶,“山丘镇寒陋,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主司大人担待。我刚刚让馆驿的厨子做了几样小菜,晚些时候就能送来,主司大人稍候!”
徐思烟示意里正落座,道:“里正大人不必拘谨,山丘镇频发怪事,尚未查明原委,主簿大人无意定责问罪,因此你不必忧虑。”
里正闻言,横袖抹泪,戚戚然道:“多谢上官体恤,小的……小的,真是万分感激!治下发生诸多怪事,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啊!小的这段时间潜心探查,可……可实在毫无头绪!”
“你呈表给主簿大人的信函我看了,里面写了苗家命案,又写了镇中鬼嚎人失、六畜枉死,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徐思烟有的放矢,开门见山地指出里正字里行间想要勾连在一起的脉络。
里正面色犹疑,嗫嚅道:“这个……这个实在有些难说,小的并没有查实什么,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二者之间有些联系。可呈表上官又怕误导稽查,到时候惹得邻里之间龃龉,面子上实在过意不去,这才春秋笔法……”
“我知道你的难处,所以并不是把你的话作为证据定罪,只是想听听你的猜想,以作参考!”徐思烟沉声道,“再者,身为里正,虽然不入九品十八级,可也是王朝的官吏。食君之禄,替君分忧,自是本职。你团结邻里是好事,可也要有为官一方,维护治下安宁的责任和觉悟!”
“主司大人教训的是,是小的思虑不周!小的这就把探查的情况详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