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衡紧皱眉头,对戒空的处置略显诧异,是戒空智短,还是故意疏忽?居然不派人排查香客。还有,他带着定性和尚这是去哪儿?
这里面说不定有古怪!
陈衡偷偷跟上。曲径回环,戒空手持钥匙,一路上的围栏铁索形同虚设,让他畅通无阻,可陈衡却得借着腾跃之力翻过这些拦路虎。
他不禁庆幸,幸亏年幼时母亲给他请了武道名家传授武功。当时他还万分不情愿,若不是绿倚陪着他一同修习,恐怕他也不会硬着头皮去学。
现如今,这武功倒是派上了用场。只是母亲却见不到这景象了!
斯人已逝,往事如风啊!他不禁悲从中来,望月思亲。
陈衡自幼有过目不忘之能,虽然悬空寺的建造图给了王语蓉,可上面绘制的亭阁楼台、曲径回廊都刻在他脑子里,戒空前往的方向分明就是方丈房。
是向方丈禀告有闯入者的消息吗?
有这种可能,只是悬空寺敲夜钟这种古怪事应该早就惊了方丈才对。作为一寺之长不出来查问究竟,又是何故呢?
戒空月下叩门,低声道:“方丈师兄,我是戒空!”
里面没有回应,戒空又敲了三下房门:“方丈师兄,我是戒空!”
“你一个人进来吧!”声音苍老嘶哑,还隐约透着一股垂危的死气。
“你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去。”戒空命令定性,然后推门而入。
陈衡却陷入了为难之境,静观其变是上上之选,可他实在好奇悬空寺劫掠美妇之余可还有其他的勾当。戒空这小心翼翼、蝇营狗苟的姿态实在勾起了他的探索的心思。
审慎!
陈衡最终还是败给了好奇心,他记得曾经读过这样一句话——“人类因好奇而文明,王朝因欲望而进步”。
不过探索不意味着冒失,他决定等上一时三刻再说,熬到王语蓉主仆逃远,熬到绿倚把救兵搬来,这样即便他被抓了也能得救,最起码不会因为忍受不了酷刑招供而害得语蓉被抓回来。
当然,陈衡不认为自己是个软蛋,小小酷刑有什么忍不了的?可是一想到幼时被杨树毛虫爬过手臂而被刺痛的大哭的场景,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啊!”方丈禅房内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戒空,你敢……”
紧接着传来砰砰之声,房门碎裂,木屑横飞,甚至还有瓷瓶、碗碟、木筷激射而出。
那定性小沙弥的确是尽忠职守,里面这么大的动静他也不敢进去劝阻,不过陈衡也理解,毕竟在监寺和方丈面前,定性就像七品芝麻官见皇上,屁也不是。但是好奇是人的天性,小沙弥通过破碎的门窗垫脚张望,满眼好奇。
这倒是给了陈衡出手的好时机,他盘算一下在外面候着的时间,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其他和尚依旧在搜寻夜贼,恐怕地道里也在地毯式搜索。
是时候出手了!
踏步飞身,弹腿横鞭,啪的一声,定性小沙弥狠狠地撞在了青石堆砌的花墙上,顿时昏死过去。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但是除掉淫和尚,想必佛祖不会怪罪!”
他将定性小沙弥丢到房后的灌木丛中藏好,这才潜入方丈的寝房。
不过入眼的一幕却让陈衡愣在当场,穿着袈裟的方丈腹部插着一把钢刀,血流如注,喷得到处都是。
怒目圆瞪,满脸斑痕死气,皮肤也像椿树皮似的。一双手探出,似乎想要死死抓住什么
看他的模样,死得很不安详嘛!
不过戒空和尚去哪儿了?通过方丈房内的地道入口下去了?
陈衡快速找到方丈房隐藏的地道入口,可让他奇怪的是,这入口却从外面锁死了,根本没有打开的痕迹。退一万步讲,即便戒空打开入口跳了下去,又怎么锁上的呢?
这说明房内必然还有其他隐秘的暗道入口。
陈衡翻找一遍,注意到书房博古架上的瓷器有血迹,扭动之后,博古架连带着墙壁一起移动,发出轻微的轰隆声。
果然在这里!
内中别有洞天,火把将地道照得通亮。七拐八拐之后,终于一座扩宽的暗厅出现在眼前。
“戒空,怎么是你?方丈师兄呢?”
“诸位师兄安好,方丈师兄正在房内见客,特安排我下来为诸位师兄护法。”
陈衡暗道一声果然,戒空杀了方丈潜到下方,又欺瞒里面的其他人,定然有所图谋!
这些和尚恐怕武功不弱,他不敢贸然行动,只得躲在暗处,偷听他们的动静。
“戒空,方丈师兄从不让你过问此中事宜,怎么可能让你为我等护法?”有人质疑。
“戒怀师兄,事宜从权,有贼人夜闯寺庙,方丈师兄要坐镇的嘛!”
“有人夜闯?这不是你监寺的职责吗?怎么要方丈师兄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