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云归背靠在厚厚的软垫上,淡淡地向进殿的一老二少妇点头。
“母亲、大嫂、二嫂!”
“太子妃,脸色怎么这么差,你可要好好养身子。”史老夫人快走几步上前,有些拘束地立在床边。
韦云归动了动双腿,往床里侧挪了一些“母亲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
史老夫人收起脸上不自然的表情,顺势坐到了床边,伸手拉过了韦云归放在外的手兴奋地说道:
“你生下侑哥儿,可是有大福气了,只要侑哥儿好好的,你太子妃的位置无人可以动摇。”
“你可千万要好好保重身子,好好教导侑哥儿。”
“有了侑哥儿万事大吉啊!”史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么几句话。
韦云归内心有些抵触母亲的接触,尤其在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心里更是升起一丝愤怒。
比起偏心、重男轻女的母亲,韦云归其实更想念的是已逝的将她当作珍宝一般教养的父亲前滑国公。
她父亲韦鹤寿有勇有谋,文武双全,深受已逝东隋太上皇的器重。
她祖父韦叔欲也是前朝位高权重的骠骑大将军,算的上京兆韦氏的领军人物。
可惜,自从祖父与父亲过世之后,现在的韦府乌烟瘴气,大哥韦宝鹫和二哥韦宝峦因争夺滑国公之位大打出手。
虽最后由皇帝出面将滑国公之位传于二哥韦宝峦,但兄弟已失和,又怎么兄友弟恭?三弟尚在读书之际,中间也做不了调停。
大哥被夺了世子,失了滑国公之位,落下的心病无药可医。
今日妯娌二人能陪同母亲一同前来,多半还是因为她太子妃身份的缘故。
韦云归压制住烦躁不安的心绪,忽略了身旁的母亲,将视线转到了另外两位妇人的身上。
“大嫂、二嫂,如今可还安好?”
杜氏抢先回答道“我们倒是还好,但是你二哥最近琐事缠身。”
杜氏四下瞧了瞧,说话的声音大了不少,多多少少语气中带着气愤。
“太子妃你也知道,在你未嫁给太子之前,堂叔仗势欺人,一直觊觎滑国公之位。”
此事韦云归知晓,堂叔韦冲的女儿入了齐王府,按理来说韦冲也算是齐王的岳父。
头几年堂姐在世又得齐王宠爱时,堂叔一房之人没少向他们这一房炫耀,因有齐王背后撑腰,还曾妄图染指滑国公之位。
因未成功,倒是与他们这一房彻底断了关系。
如今堂姐过世,她成为了太子妃,连带着他们滑国公这一脉正统才真正有了话语权。
杜氏接着诉苦“如今他们那一房势短,又死皮赖脸的想要重回滑国公府,三房同意,大房和四房不愿,因着此事府上整日争执不休。”
韦云归听明白了二嫂的言外之意,她这是想要太子出面来帮他们摆平这件事情。
眼见韦云归并不搭话,一旁一直安静不语的史氏见其面色虚弱遂开口道:
“母亲、二弟妹,太子妃咱们也看过了,先让她安心养身子,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府了。”
韦云归感激地向她点了点头,二嫂精明算计,大嫂倒是更多一些人情味,于是她向史氏看过去。
“大嫂,大哥的病怎么样了?等太子殿下空了,我让他派御医过去再给大哥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