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浑身浴血跪倒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荼郁内心已经没了任何起伏，他甚至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掌门和亲传弟子都倒下了，流云派的一些外门弟子就乖乖站在不远处，垂着头小声议论，生怕触了面前这位女修的霉头。

偌大的门派，半分骨气也不剩了。

颜真侧目看相荼郁：“师兄还认为这世上没有背景、修为不足的人只能跪舔世家大宗的脚吗？”

“……”荼郁沉默不语。

流云派的掌门就叫流云，是个看上去只有五十左右的中年人，方脸浓眉。颜真又道：“流云掌门，收拾收拾，今夜就滚出横断地界，不然我不介意灭了你流云派。”

“士可杀不可辱，你千山门欺人太甚！”流云派的掌门咳出一口气血来。

“欺人太甚？不是你们先强抢地盘，辱我师兄在先的吗？我这叫以牙还牙，堂堂掌门，怎么成语都不会用。”小黑已经缩小到正常尺寸，颜真正手持它正敲打着流云派掌门的头。

“地盘是我流云派拿钱买的！”

“钱呢？”

“……”流云掌门哑然。当年他是打算给钱的。只是后来见千山门日渐没落，便故意赖着没给。他们一个才兴起的小门派，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能省笔灵石为何要给？哪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强者愿意加入千山门！

“以前的我可以和你不计较，流云派和千山门也不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这样，我给你们一夜时间，搬离横断地界即可。“

流云掌门：“颜真！你以为我流云派为何只花了三百年便培养出了这么多结婴？皆是因为我们依附的是玲珑器府！你难道就不怕玲珑器府出面，对你千山门赶尽杀绝？！”

“流云掌门，你地处中洲，可能不太知道西洲最近所发生的事。八大世家的赫家和沐家，皆是我的仇人，以后还会有慕容家，王家……我若没点实力，为何会树敌众多？因而我并不介意多一个所谓的玲珑器府。”

流云派掌门闻言，眼尾的皱纹都要裂开了，他一个快千岁的人，如今却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摆弄！

“就说，你般还是不搬？”颜真又用小黑拍了拍流云派掌门的头。

“我……搬！”流云派掌门咬牙切齿的回答。

眼看杀鸡儆猴得差不多了，颜真开始招呼起自家人回去。

回去的路上。

青玄还没有醒来，乐明悠背着人默默的走在后面。

荼郁和颜真并排走着，他一改往常毒舌阴翳的模样，看颜真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师父之前说是小五救了他，我以为是侥幸为之，没想到…化神，应该不是小五的上限吧？”

颜真眨巴着大眼：“我的上限？不知道呀。”

“小五这是……谦虚？”

”三师兄，我实战经验很少的，只有打了才知道。”颜真是真的不知道。死过一次的人格外看重自己的生命，因而立志要当卷王。夜以继日的卷，五花八门的卷，总算初见成效：直到如今还没碰到让她可以全力以赴的人或者兽。

荼郁一脸复杂的盯着颜真直瞧，“你知道我和王家有仇？”

“知道呀，我不仅知道你和王家，我还知道四师兄和慕容家，二师兄和万衍宗，大师兄和玄灵宗。嗯，现在加上我，我的仇人有万衍宗、赫家、沐家……”只能说，他们千山门的人修为不咋滴，得罪的不是五大宗门，便是八大世家，主打一个整整齐齐。

“什么？！”荼郁震惊了，他并不知道其余几个师兄的事情，还以为只有自己……！他头一次觉得，千山门若没有颜真，就算他们一苟到底，也只会是个必死无疑的结局……

颜真拍了拍荼郁的肩膀，语重心长：“师兄，你要知道，苟到最后一无所有。“

”小五，我觉得你说的对。”荼郁煞有其事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