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跟你打。”

盖理查逆着人流走到母子两人身前，用身体挡着地上的两人，阻挡光头的视线。

一名突然出现的英雄，壮汉三人组默契地嗤笑一声。

堪布似乎认得这位无名豪杰，扭头对身后三人嘀咕了几句，随后光头摇了摇头。

光头男上前一步。

“来，我让你先——”光头话还没完，盖理查直接向他身前冲了过去。

刚刚的两次打斗，盖理查发现，光头的特异力有一个优势——可以远距离在虚空中攻击对手。那么，有优点就有弱点。

一个人如果习惯远距离攻击，那么他的近战就会出问题。

一秒，盖理查已经逼近身前，一拳向光头面门突去。

光头：好快！

光头男狼狈地晃身躲过带起疾风的快拳，脚步微乱地后退几步，又不服输地俯身向前，抡起右拳击向盖理查颅骨。

在双脚尚未踩实土地时，哪怕拳头如钵盂般大，拳威也会大打折扣。盖理查挥起左臂格挡，手臂向左侧划拨，四两拨千斤，划开让人生惧的拳击。

左臂后退，手掌“反客为主”，倏地紧握光头男的左臂，猛然使劲儿。光头男的重心被扯乱，在他的注意力仍飘散未拢时，盖理查的右拳已经奔向光头男的嘴部。

“噗——”

厚实的闷响惹人耳麻，纤细的血丝从嘴角滑落，让旁观的人不禁龇牙。

光头男忍着口腔里的血腥味，凭蛮力阻挡盖理查的连击，救出了被钳制的左臂。光头男慌忙向后退了几步。

这人不会打架。

这个认识让盖理查的左脚忽然用力，带动身体向光头男的方向飞去。灵巧地躲过对面防御式的拙劣出拳，盖理查迅速摆正姿势，疾风裹挟着拳头向光头男的上半身攻了过去。

拳速很快，打击点几乎都落在难躲、敏感的部位。光头男集中注意，不断动用腰部，堪堪接下如雨点般密集的拳头，其中不少还是光头男硬生生抗下的。数次狼狈地扭转、闪避和曲躬，给光头男的腰带来了负荷。又一次躲避袭向眼部的重拳，光头男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就等这个时机。盖理查一个屈腿飞踢撞向他的小腹。

“嘭——”

光头男倒飞了出去，摔在别墅的门上。

这一脚，盖理查给足了他面子。

“好！”留下来抗议的人拍手叫好，有些人甚至蠢蠢欲动了起来。

堪布皱眉注视着重新聚集的人群，扭头对身后的另外两个壮汉吼：“我就说要三个人一起对付他！你们也上！”

盖理查看向剩下的两个人，脚步一转，故技重施地奔向他们。

一声脆响，那个莫西干头的壮汉打了个响指——

世界停下来了。

盖理查的身体被定在原地，他的脚还保持着跑步状态时的抬腿姿势，他的意识还在流动，他的感知仍很敏锐，但他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前出现一块阴影，阴影逐渐放大，直至完全笼罩他的身体。一只被长毛覆盖的巨大长臂在他眼前掠过，像巨型猩猩一样的手掌整个包裹盖理查的身体，长臂一甩，他的身体如易拉罐一样被狠狠地砸在粗壮的树干上，嵌入厚实的木头里。几秒后，他才从上面脱落，摔在树底下。

最不起眼的平头壮汉举起自己的长毛巨臂，看向抗议的观众，问：“还有人想来体验一下‘大摆锤’吗？”

所有人默契地不出声。

平头甩了甩长臂，将不能动弹的盖理查从树底下抓了过来，扔在自己身前。

“如果还有人想继续闹的话，那下场就会是这样——”

仿佛是天外飞来的陨石，伴着极速和怪力，巨臂的拳头稳稳地砸在盖理查身上，他身下的尘土和灰末被扬起，林间刚回笼的鸟也仓皇逃离。一切落下，只剩盖理查嘴缝里漏出的一声痛呼和几下虚弱的含糊。

又有人离开了。二十多人的队伍到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人，经验丰富的五人知道这些人是最麻烦的——需要杀鸡儆猴。

平头壮汉冷冷地瞥向地上神志不清的盖理查——抱歉了，谁叫我们最讨厌“英雄”呢？

平头一脚碾在盖理查的脸上，身旁的莫西干默契地轧上他的腹部，两人轮番进攻，伤害集中地出现在盖理查的身上。两人“热火朝天”时，休养完毕的光头男也兴奋地赶来报仇雪恨。

三人的围殴凌虐，一人的抱头忍受，两人的翘首抚掌，十几人的驻足旁观。

空气里只剩下肉体间的碰撞声、轻微的闷哼和愈加抢戏的血腥味。

死寂——

在抗议人群中间，只剩下死寂。

有人想私下行动，却又觉得那三个暴徒正在注意着自己，仿佛一有动作，他们就会冲过来，自己就会沦为下一个“英雄”。

我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揍的人。

又有人离开了队伍。

良久，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是之前提问的那个短发姑娘，她高声喊：“我们不闹了，不闹了！别打了……够了……”她的声音末尾带上了些许哭腔。

情绪在人群中扩散，越来越多人响应。

“不闹了……”

“算了，钱给你们就是了。”

“别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