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一个诺大的圈椅由几个小厮抬着从里面走出来,椅子上坐着的是富贵锱衣锦袍,头戴丝质官帽的老司徒。众人见其前来,均起身行礼。
老司徒也笑盈盈的高声对着堂下的武林人士说道:“在下于有生之年,能请到江湖上诸位英豪来此一聚,着实令舍下蓬荜生辉,亦是我公孙某人之大幸。今日,是武林大会,乃是我中原武林一年一度的盛会,又是我公孙某人将河图残章进献给武林英豪的日子,鄙人更是有幸,能请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四方神中的三位,青龙山庄的桓公,红石崖的云姑,还有北寒雪山的扎尕那,以及在坐的诸位武林豪杰。另外,希望诸位在比试尽兴进行之余,还是切莫要伤了和气。”
老司徒说完,便坐下。坐在旁侧的徐大人轻轻的拍了拍手,几个美人便搬了一案古琴上殿,众人只见青美人一人,端坐于台上。
王子友坐在台下问旁边的姬宫生道:“这伴乐只是这姑娘一人?”
姬宫生笑着小声说道:“叔父有所不知,这一众美人之中,只是这女子的琴艺属上乘。想来这嫪长宫还奢望宫人遍布番邦各国朝廷,成为武林第一大帮派,简直是痴心妄想啊。这一众的美人,除这一女子外,哪一个又配得上我皇兄?”
王子友知道宫生自小对音律要求极高,因此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便专心看表演了。
一旁的鄫若华低着头对云姑道:“这次的武林大会,这老家伙请的够全的。切莫说这四方神难得一聚,就是有谁能让我们云姑姑下山,已是修了八百辈子的祖德了。”若华打趣的问云姑。
云姑小声呵斥道:”你这混小子,要不是你非迷上那疯丫头,多管闲事,我才不来呢。况且我若不来,你若是为了那疯丫头捅了篓子出了事,怕是尸骨都没处捡去。“
“娘,你到底是怕我捅篓子,还是为了这老家伙手里的河图残章啊?”
“少废话,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你小子给我小心一点,莫说这庭院之中江湖六大门派齐聚,就是各方江湖奇人你也是得罪不起几个的。还有对面那个穿着藏袍的,是新继任的扎尕那,你看他气息时而慢若游丝,时而沉如磐石,想必内家的功夫已练的深不可测,加上北寒山一派向来精通奇门遁甲,你可切莫去惹他。”云姑蹙着眉整了整面纱说道。
“我没事惹他做什么。”若华不愿听云姑继续唠叨,便往后挪了挪凳子,等着看表演。
七昭见众美人已准备完毕,便开始一下一下轻轻的抚弄琴弦,台下一众美人也跟着用石磬和陶埙之类的古乐一起合声。一时间大堂之上如百鸟于枝头和鸣,众人只听那琴声悠然而起,诸女轻挥长袖漫舞于台上。
倏一音落案,无数藏于袖间的花瓣,霎时间飞舞翻弄于天地。只听那七弦之律骤然而起,一众朱唇美人纷繁而散,如一株盛世荷莲绽放于台间。
堇阳一袭鹅黄轻袍于漫天的花瓣之中翩然而至台中,只见她和声而起,七昭弦弦利落,堇阳步步生花。一晃神,堇阳便犹如神鸟凤凰盘桓于琴弦之上,又一晃神,那冰肌胜雪,眉目柔情的美人正婀娜着身姿翩翩起舞,额间一抹朱砂红,回眸一笑,竟是有着那般倾国倾城的容姿。
若华目不转睛的微笑注视着堇阳,堇阳也不时偷偷趁着转身的功夫,与他眉目传情,一曲倾城舞竟因此多出了许多情意而舞的更加动人。
一旁的姬宫生一见这台中的姒美人,那轻盈的身姿舞步,亦如那红石崖林中的仙子,他不禁从腰际抽出如玉佩一般的短箫,合着七昭的古琴幽幽,站起身来缓步走向台上。那位置,不偏不倚,刚好挡住若华注视堇阳的目光。
堇阳正舞着,突然见一男子徐徐而来,见那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堇阳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应着琴音轻轻一笑便转身绕了过去,身后的悠然却是偷偷的羞红了脸。七昭幽幽的看着宫生,徐大人幽幽的盯着堇阳。
一曲毕,春华休,盛世红颜落人间。
“真是好啊。”
“真不错啊。”
“这嫪长宫搜罗天下的美人,果真并非浪得虚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