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众人悚然一惊，下意识地看向身边那个低着头的身影。

王腾也顺势看去，瞳孔微微一凝，眸中涌现出惊愕、失望、冰冷等复杂的神色。

但很快，这些情绪化为了愤怒。

此人似乎也感受到了王腾的注视，身体一颤，头低得更狠了，让人完全看不清面容。

“怕什么？”

这时，凌云回过神来，上前一步。

他抓着那人的脖颈，令他直面王腾，冷冷地说道：“给他看清楚，告诉他，就是你做的，那又如何？”

此举似乎给了那人一些勇气。

他昂起头，怨毒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苏小小，发泄般地喊道：“你这个没眼色的贱婢，我打你又如何？”

纵然有人撑腰，他仍然不敢直视王腾。

“住口！”

王腾脸色阴沉，怒斥一声。

“李玄，老夫真是瞎了眼，当初才收你做弟子！”

他胸口起伏着，声音冰冷，其中蕴含着浓浓的失望和痛心。

难以想象，当初那个如小丫头一般善良的少年，仅仅离开十年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你就是瞎了眼！”

那年轻人仿佛被刺激到了，怨毒的目光转向王腾：“我哪里比不上她这个贱婢，她当初不过是个杂役，别说是修炼灵技伤到她，就是杀了她又如何？宗门都不管杂役死活！别人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她有什么好，值得你罚我这个亲传弟子？怎么？是她给你睡了吗？把你服侍……”

“放肆！”

听到前面那些充满发泄的话，王腾尚且能忍住火气，觉得对方只是因为误会而偏激。

可听李玄越说越偏，王腾震怒不已。

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大胆！”

凌云怒喝一声便要阻止。

然而，没等他调动起灵力，那呼啸的劲风便犹如闪电般，狠狠抽在李玄脸上。

“王腾，你！”

凌云又惊又怒，脸色涨红。

他的亲传弟子竟然被人当着他的面给教训了！

可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方才那一巴掌，他竟是根本无法捕捉，更别说阻拦。

“你踏出了那一步？”

凌云如遭雷击，呼吸凌乱，后背发寒。

道胎境、灵丹境，一步之差，天壤之别！

一个还在“灵”的层次，一个却已经涉及“道”。

“怎么？”

王腾目光冰冷，凝视凌云：“老夫更进一步，让你很失望？”

他扫视众人。

如何能不明白，今天这些人都是跟着凌云来看自己笑话的！

甚至，凌云特意带叛出他门下的李玄来，必然是打着气死自己的目的来的。

“算盘打得很响，可惜让你们失望了。”

王腾冷冷一笑：“别急，新账旧账，咱们今天慢慢算，老夫有的是时间！”

他目光转向满面惊惧的李玄。

“师尊，弟子错了！”

李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用力磕头：“师尊，都是凌云长老逼迫，我才转投他的门下！弟子是万不得已，还请师尊看在多年师徒情谊上，饶过弟子这一次！”

他说的声泪俱下，脸上鼻涕眼泪，混着泥土，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放屁！”

凌云气得胡须都吹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狠狠一脚将李玄踹出去：“当初若非你执意投奔老夫，老夫岂会留你？”

他变脸般，转眼挂上笑容，冲王腾拱手道：“王兄，你我之间都是误会，全怪这个小人从中挑拨，就连今日来此，也是这个忤逆之辈怂恿老夫！你若看他不顺眼，老夫这就打杀了他！”

“哦？”

王腾闻言脸上露出笑容：“是吗？那你就杀了他！”

“好！好！好！还是王兄你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