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懂什么呢!”苏颖俏脸一红,又敲了她脑袋。
“唉哟,小姐别打了,会变笨的。奴再跟您找就是了...”
“还是算了吧...天色已晚。以顾兄之才,必不会局限小小云溪县,定有再见之日。出来月余,母亲只怕已担忧许久,明日便启程回临安吧!”
见小姐终于要回家了,书童小兰松了口气,立刻点头:“嗯嗯,全听小姐的!”
——
去往柳府的马车内。
小桃吃力的扶着柳南栀。
顾今朝犹豫几秒,上前从另一侧扶住。
嗒!
马车颠簸,柳南栀头一歪靠在了他肩膀上。
小桃见到这一幕耳根微红,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拿着秀帕轻轻的擦拭着小姐脸上的灰尘。
伊人娇躯软弱无骨,发丝随着窗边的风而起舞,
新鲜的空气混合着淡淡的处子芳香萦绕顾今朝鼻间。
她近在咫尺的俏脸却苍白如纸。
双眼闭合,眼角还挂着两道泪痕...
顾今朝眼神怜惜,喟然一叹。
一手扶着车壁,一手搂着柳南栀的肩膀,让她不至于左摇右晃。
半个时辰后。
柳家,西厢闺阁外。
郎中提着药箱出门。
顾今朝和柳铮立刻迎了上去。
“(南栀)柳小姐如何了?”
郎中道:“无甚大碍。皆因焦虑成疾,又受了惊吓,再加未曾进食,虚弱晕厥。药方已开了,回去煎服一日两次即可。”
“多谢大夫。”
“大夫,小女何时能醒来?”
“短则一个时辰,长则明日。”
大夫离开,两人也松了口气。
柳铮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个玄甲卫,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今朝,你如今——到底是好是坏?为何曹公公身边的玄甲卫会跟上门?为何你能到县衙救我等?”
“世叔,此事说来话长......”
两人边走边说,从西厢院一路到了中间的大堂。
不多时。
柳家大堂内。
听完了顾今朝的讲述。
柳铮久未回神——
从绣阁求生,到说动曹公公,到周旋李县令,再到刚才的大牢扭转生死。
他说的很平淡,可其中的惊心动魄柳铮却能感受得到。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顾今朝么?
柳铮眉间满是复杂。
先前,女儿打算给顾家留后,他是反对的,一生就这样搭进去了。
但拗不过,只能随她去了。
没想到顾今朝却能守住君子之心,拒绝了女儿。
女儿回来与他说起,他还不敢相信。
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再回首看他,真的判若两人。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唉!是柳家害了你啊!”柳铮忍不住叹气。
“此言不可说。若非世叔接济,今朝早就饿死在云溪...从前小侄太过混账,辜负了您一片关心。如今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
顾今朝说到这里,恭敬抱拳:“李县令那边我已打过招呼,不会在为难柳家。世叔当往前看,切莫感伤。”
“孩子,可苦了你了...”柳铮看着他,眼中满是心疼。
顾今朝一笑,并未感慨,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柳铮见状内心再次震动。
旁人若有他这般遭遇,恐怕早就随波逐流了。
而此子心性竟如此坚韧,如此危局,依然心有希冀。
喝了口茶,顾今朝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开口:“今日除了救柳家出泥潭,与世叔冰释前嫌外,小侄还有一事相求。”
“何说求字?”柳铮皱眉不悦,觉得顾今朝太见外了。
“顾今朝宁死不愿净身!到了临安免不了一番周旋,因此——”
顾今朝起身从怀里拿出那份陈旧的婚书,双手奉上:“世叔信守承诺,今朝感恩至极。可惜与柳小姐有缘无分,这婚书今日便交还世叔。若他日今朝在临安惹了祸,也不至连累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