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包子,刚出炉的,香着呢,姑娘过来瞧瞧?”
“这位公子,上好的胭脂,要不要给家中娘子带一份?”
“官人……可是好几日都未来瞧奴家了。”
乾都的夜市熙来攘往,人声鼎沸,叫卖声不断,好生热闹。
南燕飞和楼藏月一前一后的漫步街头。
远远望去,长达数十里的长街束缚了灯山彩楼,灯楼高达数丈,有的比城楼还高,灯火熠熠若天宫星市。
乾都城内百姓也算富足,达官贵人又好享受,整个夜市灯火通明。
“哥哥,你看整条街都好热闹。”南燕飞从路边摊主上接过一根肉串。
“阿燕若喜欢,以后就常带你来。”楼藏月抬眸笑了笑,从怀里掏出荷包付过银钱。
这样的笑不多,显得颇有些生硬。
“那好,以后我就和哥哥常来。”南燕飞回头对着楼藏月挥了挥手上肉串,笑得很开心。
两人四目相对,这笑印在彼此眼里,也融进心里。
哥哥好像笑了?
阿燕似乎很开心?
南燕飞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她看着热闹的乾都大街,只觉得应了那句,夜色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南燕飞只觉得前世如庄周梦蝶一般。
也许真的是一场梦呢?
此刻屋檐上就显得没那么好,凌尘和惊允正拳脚相加。
凌尘用手臂锁住惊允的喉,不屑道:“你这手脚还算灵活,虽然比爷差了点,可惜用错了地方。”
“我靠,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惊允说着一个后仰翻身躲开。
“要我说那姓楼的用不着你保护,不如和小爷我去吃酒。”凌泽停下了打斗,又将火柴棍一样的手臂搭在惊允肩膀上。
“靠,一边去。”惊允不耐烦地将那火柴棍弹开。
“要不你跟爷去边城吧,说不定还能混个校尉当当,总比跟着这姓楼的强。”
“当什么校尉,我可没兴趣。”惊允白了他一眼。
“啧啧……别啊,兄弟。你看你武功这么好,埋没了多可惜。”凌尘打趣道。
“我说了,没兴趣。一边去,别来烦我。”
“怎么和那姓楼的一个德行。”
惊允瞪了凌尘一眼,讥讽道:“我看你是缺个姑娘才这么闲吧,乾都我熟,要不带你去?”
“……”两人又打斗到了一起。
要不是他俩站得高,夜市吵闹,不然总会引来一群人围观。明日整个乾都都以为太傅楼大人和凌小将军不和。
南燕飞望着远处打斗的两人,扯了扯楼藏月的袖袍,“不管管?”
南燕飞着实想不明白,这凌尘为何总是阴魂不散,偶尔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记得昨日,凌尘问她要不要去边城。
南燕飞只觉得莫名其妙,可又实在找不出对方的目的,也看不出有什么坏心思。
“随他们吧。”楼藏月应了一声。
“随他们?”
“嗯,不然能怎么办,他可是凌小将军。”
“哦。”南燕飞有些想不明白,哥哥在他印象中鲜少这样放纵别人。
至少不会允许谁在他眼皮底下蹦跳这么久。
突然,前方一阵骚动,人群纷纷避让。只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位华服男子走来。那男子面容一般,说不上俊俏但也有几分模样,神情傲慢,边走边对周围的摊位指指点点。
男子随意地从一旁摊位上抓起一个梨,就咬了一大口。
“一点也不甜,什么破梨。”男子说着就将梨甩在了地上。
“这……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南燕飞小声嘀咕道。
“别管,丞相府的崔时郎。”楼藏月示意她别出声,拉着她走到一边。
崔时郎?南燕还是有些印象,崔丞相老来得子,对此子十分宠溺。
崔时郎平日嚣张跋扈,欺压百姓,最喜西花楼风月场所。
南燕飞记得前世崔时郎最后成了长公主的驸马,可却在成亲当晚暴毙。长公主宇文明月好像是在这些日子要回乾都了。
明月长公主乃皇帝最爱的宸妃所生,也是皇帝的第一个公主。只是宸妃命薄,生下明月公主就薨了。
皇帝便把对宸妃所有的爱放在了明月公主身上。
长公主明月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真正的金枝玉叶。明月公主三年前生了场病,就养在江南母族家,如今二十却未成婚。
“哟,这不是楼太傅吗?”崔时郎看了一眼楼藏月,阴阳怪气道,“楼大人不是自命清高,怎么,带着你的小情人逛街呢?”
“哦?不对,这不是楼府小姐嘛。”崔时郎故意将楼府小姐几个字咬得很重。
“崔少爷看来是挺闲的。”楼藏月脸色一沉。
“闲?哪有你太傅大人闲,日理万机的楼大人还有心思逛夜市。”崔时郎冷笑一声,从一旁摊位抓起一个饼就放口里咬了下,又将目光落在南燕飞身上,“听说南小姐和那侍郎家的掰了?要我说本就门不当户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