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娇作揖。

“女儿，这些年我是不是让你太自由了，使得你都忘了规矩？”

妘乔坐在主位上，脸上写满阴沉。默默在一旁为妘乔端茶倒水的，是妘娇同父异母的哥哥，名为妘璃，是个性子阴沉的家伙。

“父亲，女儿不敢——”

妘娇跪在地上，不敢看妘乔。

“听说你从圣城出来后就跟着姬家那小子去了什么药王谷？可有此事？”

妘乔的声音很是冰冷，不容置疑。

妘娇身上冷汗直冒。

“......是......“

“你和他，是何关系？”

妘乔再问。妘璃只是低头为妘乔斟茶，他默默注视着一切，什么都没说。

“我与姬家公子......是难得的知己，也是患难生死的挚友——”

妘娇的声音越来越小，很是心虚。她很害怕这个父亲，这个生了她却没有养过她几日的父亲。

“女儿，为父也不是有意为难你”妘乔的声音软了许多，“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想多掺和。我只有一句，若是到了某一天，妘家岌岌可危，需要你与大族甚至是皇族联姻，你可否能毫无怨言为了家族荣耀出嫁？不论对方是何人——”

妘娇咬咬唇，不语。

“娇儿？”

妘乔的语气冷若冰霜，仿佛下一秒便要将妘娇生吞活剥。

“我......父亲，我妘家虽说不是四大家族中最为鼎盛的，但也从未衰落，父亲何出此言？”

“哼——”妘乔似乎有些生气，“衰落与否，岂是你我能说了算的。我只要你回答，是，或者否？”

妘娇心中一凝，抬头看着那坐在上位的妘乔：“父亲，女儿不愿。”

就算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出嫁，我也一定逃婚！

这后半句是妘娇没有说出来的话。

“你——”

妘乔气不打一处来，一口气梗在喉咙怎么都出不来。

“父亲快快消气——”

妘璃倒是个孝顺的，立马为妘乔顺气。

“我看你是自由惯了，女儿，你不考虑你自己，难道也不想想你娘么？”

娘！

妘娇闻言，担忧不已。

整个妘家，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那个性子懦弱的娘亲。虽说她还有个未成年的弟弟，但毕竟弟弟年幼，且常年养在大娘子膝下，不一定会护着她母子。

一股无力感涌上妘娇心头。

“父亲，我常年不在妘家，你不了解我的性子。但是，你若逼我，我便玉石俱焚——”

一个敢直接吞下自己可能解不了的剧毒丹药的女子，身上怎会没有些侠气？妘乔还是太过低估自己这个常年游历天下的女儿了。

如果，妘娇是个男儿，妘乔会欣慰么？

妘乔闻言，定住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骂人，但最终没有骂出口。

这女儿说不定日后会成为妘家的依仗。

今日的对峙，不过是妘乔的试探。试探这女子是否能乖乖听话。虽然结果显而易见，但是妘乔又看到一种可能性，这个女儿，日后说不定会为妘家带来无上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