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竟是此人!
李商砚从来未觉得人生的缘分如此奇怪,竟如网线蛛丝般终归一缕。当初为了想让这位秦管勾把自己从狱神庙里捞出来,可谓是费尽心机,如沐猴而冠般装模作样了很久,只为能引起他的瞩目。如今终于见到了他本人,只叹时过境迁,自己已经不需要他的搭救,反而是伸手救了他的小命。
“不敢称贵,本人姓李名李商砚。见过秦官人。”李商砚笑着介绍了自己。
“李李商砚!”
心里默默念了几遍,秦观依稀好似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记不起来是谁说过。突然想起,好像是自家娘子提过一嘴,但是因什么事提的,真记不得了。
想到自家娘子,他立刻从座位上蹦起来,急匆匆,慌忙忙的就往后院奔跑。
李商砚见他慌忙奔向后院,怕他出事也跟在他身后追随。在后院的路上,已有几位女婢横尸在路边,还有将死未死的女婢,在路边哀声呻吟着试图呼救,但秦观竟理也不理的径直跨过。李商砚于心不忍的蹲在那名侍女身旁,查看她的伤势,腹部一刀插入,直透肺腑;这种伤势在李商砚看来已然是垂死挣扎,只能安慰了她几句,继续往前追着。
待走进后院厢房后,看到秦观搂着一具女子尸首嚎啕大哭,想来是他娘子。李商砚不好一直看着,只能往左右两侧厢房继续探查,看是否有藏匿的贼番或是还能救回来的垂死之人。
待进了一间女眷居住的厢房内,见到一位女婢手抓着厢房门框被刺死在地;即便死了也是一副阻挡开门的架势。
好一位忠心烈女。
李商砚为之动容,当他抬眼往房内看时,房间的梁上正吊着一位女子,想是因不愿躯体受辱所以提前悬梁自尽了。
急忙踩着桌子上去把那女子放下来,伸手摸着颈部动脉,感受她是否还有心跳。
细细感受下竟然似乎微微有些跳动,看来吊上去时间还不算长,应该有救。
于是李商砚便开始按压她的胸腔,并用嘴往她口中吹气。
如此进行了几轮之后,身后突然有脚步踉跄而来,他顾不得往后看,又开始按压吹气起来。
“竖子安敢欺我!”
秦观见有人竟然对女儿进行非礼,简直怒不可歇,怒发冲冠。抬腿一脚踹在他的头上,把他踹成滚地葫芦。
李商砚有些生气的站起,怒道,“干什么?”见到是秦观踹他,反而能够理解。
便放低姿态说道,“秦管勾,这是你女儿?她似乎还有心跳,能够救回来。”
秦观本来生气这禽兽竟然非礼他的女儿,简直不可饶恕;但是他一句还能救活,这才发现女儿竟然悬梁自尽,以求清白。
顿时,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扯住李商砚的衣袖,哭丧道,“恩.....求恩人出手救人!!”
李商砚于是再次俯身开始急救。
躲在身后,观望着李商砚无异于非礼的行为,秦观又开始疑惑起来。“莫不是他在找理由狡辩?”
这个心思转瞬即逝,这人都能与贼番厮杀救了他的性命,何必去非礼一个死人,虽然他的女儿国色天香,貌美动人,但是也不至于让他干出这种禽兽的事情来。
“如此...你如此做法,怎会是施救?”秦观实在看不下去了,但又想他救人,又不想他乱摸乱亲的,一时间连话都说不成个。
李商砚见抢救时间急,不能与他废话连篇;急道,“贼番已经远去,你去寺里看看还有活着的医师没,这寺里肯定有,找来或许还能搭救你的女儿。”
秦观见他如此说,哎哎,应了两声,一跺脚往外跑去。
李商砚见打发了这个碍事的,又跪下开始按压胸腔,做起人工呼吸来。约莫按了半柱香时间,那女子碍事的舌头好像往里面缩了一些,李商砚喜出望外,这是有反应了。有反应了好啊!有反应就快有意识了,也就意味着自己能把她救活了。
外面脚步匆匆的来了一大伙人,秦观拽着一位红袍老僧进入房内,见李商砚还在那里按压和吹气。这次倒镇定了些,只是喊着,“神僧快快救人,快快救人!”
李商砚见秦观拉来人救命,于是趁机休息一番,让老僧上前探脉。
老僧也不迟疑,上去捏着脉门感受起来,不一会摇摇头站起身说道,“秦施主节哀顺变,令嫒已经魂归极乐,灵升佛国。还是尽早入土为安吧。”说着又是一个嫌弃的眼神,看向李商砚。
李商砚哪还能忍,一脚把红衣老僧踹倒在地,拎着他的衣领怒道,“我要是把她救活了,就让你这老东西入土为安。呸!”
一口浓痰喷在脸上让老僧脸皮发紫,气的二佛升天。
李商砚不理众人,又回到原位开始按压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