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信。”沈怀夕答得干脆。
李月明不禁失笑,“那姑娘还问我做什么。”
“大人曾经说过,希望百姓安居乐业,希望朝堂一片清明,对吧?”沈怀夕认真地看着李月明,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为何如今却要害得百姓无家可归,民心动荡,人人自危?”
李月明的笑有些难堪,他避开沈怀夕的眼神。那是当年他在秦相的宴席上说的话,没想到沈怀夕还记得。
“你不在朝堂中不会懂的。”
“李大人这话是在敷衍我还是在安慰自己?”沈怀夕毫不留情地说道,仿佛看不到李月明脸上难看的神色。
“姑娘今日来只是为了训斥我吗?”李月明有些恼怒,语气也冲了几分。
“不,我是来请求你的。请求你给那些枉死的百姓们一个真相。”沈怀夕双手交叠,举于眉端,语气诚恳。
“郡主殿下,为何要救赵家?”李月明的眼里有困惑,有叹息,还有极力压抑着的愧疚。
“我救的不是赵家,是百姓。刚刚大人说,我不在朝堂,所以不懂。可是李大人,朝堂上的事不都是为了百姓吗?没有家,何来国,没有民,何来君。为官者,为君者,皆忘了初衷,这样的朝堂,我为何要懂?”
沈怀夕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李月明心上。他无力地垂下头,遮掩自己的狼狈,“殿下,你走吧。”
沈怀夕静静地盯着李月明看了一会儿,心中无声叹气。她缓缓起身,从怀中拿出一瓶金疮药,放在地上,“大理寺手段狠辣,请大人珍重。”
沈怀夕走后,李月明颤抖着拿起地上的药瓶,紧握着放在胸前,过了一会儿,他冲门口喊道:“来人,我要见郑大人。”
“小姐。”知冬守在大理寺外,见沈怀夕出来,立刻迎了上去,重新给她系上披风,戴上帷帽。
“回去再说。”沈怀夕低下头,脚步匆匆。
马车绕了一大圈,先是驶向了城西,又往另一头去,中间沈怀夕和知冬悄悄换了另一辆车,才回到怀璧楼。折腾了大半夜,沈怀夕住的院子里还是灯火通明,几个丫鬟都睡不着,翘首盼着。朝雨起夜路过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又无声离开。
“小姐回来了!”知秋离院门口最近,第一时间跳了起来。知夏也跟着迎出来。
沈怀夕无奈地用手指戳了戳知秋的额头,“你们都等在这作甚?”
“大理寺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担心出岔子,所以都在这守着。”知夏拉着沈怀夕上下打量,确定她毫发无伤,才舒了口气。
“行了,这么大动静,旁边院子的姑娘都该被吵醒了,先进屋。”沈怀夕一手拉着一个,语气轻松,但脸上并无笑意。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都要认真听着。李月明是安郡王赵时越的人,而赵时越就是这次‘天火’的始作俑者。”沈怀夕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