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拓拔月走出德音殿,乘着肩舆往宫门去了。
一行人故意把动静闹得不小,加上拓拔月曾对沮渠牧犍说,她要去如来寺小住两日。
想来,沮渠牧犍应已收到消息:他的王后已经出宫了,他可以为所欲为了。
几个时辰后,将至夕落。
马车辚辚,拓拔月乘马车往宫门赶,并不像她所说的要“小住几日”。
算着日子,那人今日白天要与一众学士在游林堂谈论经传,只有晚上才有闲暇。
而他若是与那女人做什么背德之事,便只能挑这个时候了。
当然,拓拔月也希望自己猜错了。
想想看,这人白日还在游林堂中,挂上满墙的古圣贤之像,与学士们纵论经传,晚上便去与嫂/子/颠/鸾/倒/凤,岂不是太衣冠禽兽了?
这种人,也配为一国之君?
“公主,”霍晴岚小声问话,“我们现在就去合欢殿么?”
一句话,拉回了拓跋月的神思。
“去。”言简意赅。
“嗯。我们的人会在一个时辰后传话。相信两位太妃听说康国猧子生了狗崽子,必会赶去合欢殿看个究竟。”
那条狗是公狗,怎会怀孕产子?两位太妃闲来无事,不会不好奇,也不会不担心。因为时人多迷信,会畏惧种种异相。
拓拔月轻掀车帘一角,目光深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进了宫城,拓拔月换了肩舆,往合欢殿方向行去。
车轮辘辘,与远处偶尔传来的更鼓声交织在一起。
月光如练,洒在青石板路上,宫闱深处更显幽秘。
刚到合欢殿门口,拓拔月见大门紧闭,心知二位太妃还没来,便在门口立了一时。
少时,秃发燕飞、乞伏琼华结伴而来。拓拔月忙跟她们说,她也是听人说公狗产子之事,但却不敢信,所以才请二位长辈一道来看看。
两位太妃面面相觑。因为拓拔月前次不肯对老六施援手,乞伏琼华一直记恨于心,连去小公主的满月宴,也颇为敷衍,酒过三巡就回去了。
不过,公狗产子一事确实勾着她的心,少不得要来看一眼的。
实则,拓拔月今日唱这一出戏,图的是个“人证”。
抱定捉/奸/拿双的念头,拓跋月悍然入内。却没成想,这“双”是拿到了,却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夫人!夫人!王后来了!”阿蓁在殿外大喊大叫,显是在提醒殿中的李敬芳。
与此同时,那康国猧子也狂吠一气,配合着阿蓁的嚷声。
破门而入,入眼遍是脱得散乱一片的绫罗玉带,葱绿的抱腹、朱红的明衣,随意地挂在澡盆旁,红红绿绿的香艳无极。
拓跋月强忍怒火,往屏风后冲去。
刺啦——
粉色的额纱幔掀开处,眠床上是裸着香肩、笑意流转的李敬芳,和她左首露出一张俊脸的男人,沮渠无讳。
拓拔月再看一眼,没错,是沮渠无讳。
难道,她真的猜错了?
一霎时,拓拔月面红耳赤,心念电转。怎么和那两位“人证”解释呢?
但在下一瞬,她敏锐地捕捉到李敬芳右首锦被中的一丝颤动。
那里,并不平整,有明显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