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是换上桃笙罢。”拓拔月又看了看霍晴岚,“你方才想说什么?”
“我想说,她莫不是因为那件事怀恨在心,心存歹意?”
她一贯不喜与人多往来,拓拔月和她碰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更不用说,亲自到殿里走动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也难怪霍晴岚多想。
这话听得阿澄炸了起来:“不会吧。”
嘴上这样说,但她已经在沮渠那敏方才行经之处,细细打量起来。
找了一阵后,阿澄没有任何发现,才拍拍胸脯:“没事儿,没事儿,阿姊别多想。”
“没事儿便好,是我小人之心了。”
“先小人后君子,这本是生存之道,”拓拔月笑得意味深长,转而又慨叹道,“不过,那一晚,我都没踏进华林园去,给她留足了颜面。她也没道理恨我。”
“希望如此。”霍晴岚颔首。
但她心里却一直记挂着一桩事。
约莫一个月前,空中降下一道惊雷,劈坏了一棵古树。宫人们第二日便去掘那古树的根,要移走它。
不想,就在这古树下三尺处,竟然挖出了一个巫/蛊人偶,上面刻着一个生辰八字。
寻常的人偶,多用纸人、草人、木偶,有时也可见到泥俑、铜像,最奢侈的还有玉人。
眼下这个人偶,便是玉人。论理说,须得颇有财资的人,才会花这个钱去害人。
宫人们发现这等物事,不敢隐瞒,立马把这事儿报给了王后。
拓跋月一看,就忍不住发笑:这上面的生辰八字不是“武威公主”的么?
按这个生辰八字,大魏的武威公主十八岁出嫁。实际上,拓拔月或者说达奚月的年龄要大两岁。
这么一来,想对拓拔月行巫蛊之术的人,是失算了。再说,拓拔月并不信这一套。
霍晴岚还记得,事后,拓拔月说,要是咒人有用,世上的人都该死绝了。人活一世,谁还能没几个仇人?
巫/蛊这种事,不信归不信,可这件事却给拓拔月和她身边的人提了个醒。
原来,这宫里不只有人想为难她,还想害死她。但这人是谁呢?
孟太后?乞伏太妃?沮渠无讳?甚至于,是沮渠牧犍?
霍晴岚都不敢往下想了。
而最近两个月,沮渠那敏一反常态地,和拓拔月走得近,这也引得霍晴岚疑窦丛生。
现下,阿澄虽已寻了一遍,但霍晴岚还是不放心。怕阿澄多心,便趁着她出阁去做事儿的时候,又在窗棂缝隙这等细微处寻了一回。
终于,在确认安全无虞后,她才松了口气,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露出安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