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蕊摇摇头道:“这恐怕不能够。两日前他在阳宣坊抢接刘家小姐的绣球,被砸中卤门,昏死过去,苏醒后就变得疯疯癫癫,连爹娘都不认得了,冲撞了陛下可不是玩的。”
“什……什么绣球能把人砸疯?铁打的么?”杨尘心想,都是绣球,砸在新科状元陈光蕊的脑袋上,便能成就佳话,生下陈玄奘,可砸在陈玄奘脑袋上,却成就了一个疯子,父子俩命运的悬殊怎会这么大呢?
“陛下怎么知道?”陈光蕊面带惊讶地问道。
“知道什么?那绣球果真是铁打的?”
“铁打的!一斤多重,裹着彩缎,扎着流苏,从三楼抛下。”
“啊!这也特么太狠了!刘家小姐是疯子么?”这倒好,抛绣球变成扔铁球了!
“万年县审了此案,说是刘家小姐无故被情郎抛闪,对天下男子心怀怨恨,这才做了个铁绣球,以招亲为借口,在那里害人。”
“怎么判的?”
“高空抛物,过失伤人,罚金百两,流放岭南!”
“你觉得这判罚公正么?”
“那刘家小姐也是命苦之人。”
“陈光蕊,你也是个厚道人,午后把陈玄奘带来,不用担心他冲撞朕。”
……
……
一身千疮百孔的绫罗绸缎,一脸说不出名堂的肮脏秽物,仍然掩饰不了陈玄奘的眉清目秀。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金蝉子转世,十世修行的好人,杨尘肯定会认为观音菩萨来自外貌协会。
“陈玄奘,你可知朕是何人?”
“你呀,就是个身着黄袍的二傻子!”陈玄奘嘻嘻笑道。
听闻儿子口出大逆不道之言,陈光蕊被唬得脸色苍白,“噗通”跪在地上,连呼恕罪。
杨尘向他摆摆手道:“无心之言,何罪之有?朕不是说过了么?不用跪!”
陈光蕊谢恩,再拜稽首,这才战战兢兢地起来。
“这个人你可认得?”杨尘指着陈光蕊问陈玄奘。
“他?你瞧他身着锦衣,头顶纱帽,”陈玄奘将一只手掌立在嘴边,伸长脖子,压低声音,“他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一只猢狲。”说罢,又嘻嘻嘻笑了起来。
看爱子如此,陈光蕊心痛欲绝,流下眼泪,“陛下,你瞧他……”
“朕瞧他脑袋完好,那铁绣球落在上面,没砸出一点伤来么?”
陈光蕊摇了摇头,“没半点伤痕!”
“这倒神了。陈光蕊,你也不必哀伤,那么大铁球从那么高处砸下来,又落在卤门上,他本该丧命,却只是疯了,可见他福泽深厚,有神灵护体。陈玄奘,朕要派你去西天大雷音寺求取真经,你意下如何?”
陈玄奘哈哈大笑,指着杨尘道:“取取取,取尼玛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