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拧开药瓶，取出棉签沾了一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往杨尘脸上沾血的地方擦去。

然而棉签还没碰到杨尘的面颊，就被他身体后移，躲了过去。

“我没事，这些血不是我的，不用上药。”杨尘说。

姜竹愣了一下，眼中露出失落，默默将药瓶和棉签收起。

“杨尘，我并不认同进化者的一些做法，但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不想这样。”

杨尘看着姜竹陷入沉思，这个娇小可爱的女生并没有他印象中的那么单纯，她知道有关进化者的所有事情，并且和进化者走得很近。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姜竹对他一直都很好，从高一报名分到同一个班级开始，她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一直持续到现在。

“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什么，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吧。”

杨尘想开了，姜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生，能决定得了什么呢？培养进化者，纵容他们饲养妖魔，这是姜家高层的决定，

甚至不仅仅是姜家，还有姜家下面的数十个世家大族的默默支持，进化者能发展到这种程度，绝不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家族的影响力，背后必定还有无数利益集团的共同驱使。

这是一个大趋势，天夏国有很多权贵想通过培养进化者获得一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杨尘不知道，但绝对逃脱不了财富、力量、长生的范围。

这是古往今来无数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几乎没人能够免俗。

只不过，有些人追求这些东西秉持着基本的原则，而有些人不择手段，甚至丧尽天良，泯灭人性。

“你……你不是进化者？”

被姜竹称作哥的青年反应过来，一脸诧异地看向杨尘。

他一直以为杨尘是进化者，违反公约，在他的领地内偷猎，所以非常愤怒。

但从刚才的对话中推测，杨尘显然不可能是进化者。

“我当然不是进化者，我修的是自己的身体，走的是自己的道，不像某些人，披着人皮，干着畜生的事，还美其名曰自己走的是一条新路，能在新时代成神。”

杨尘没有说任何一个脏字，却字字诛心，青年拳头猛地攥紧，牙齿咬的嘎吱响：

“你懂什么？进化本身就是残酷的，是血腥的，是无情的，这是大自然的基本规律，是必不可少的过程。”

“上古时期，人类的祖先智人还处在茹毛饮血的部落时代时，这个世界上可不仅仅只存在一个智慧人种。”

“但你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些智慧人种，一个都找不到了吗？因为我们的祖先智人，将他们全部抹杀了，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甚至经过科学研究，我们很多人的体内都还残存着这些智慧人种的基因片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多么畜生不如的事情，但这就是我们的祖先，为了整个人类的进化，所做出的罪在当下，利在千秋的壮举！”

“杀戮和霸占，本就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东西，只是很多人羞于启齿，不屑提及，忘祖忘根！”

“进化本就是残酷的事情，死亡和牺牲在所难免，无尽岁月之后，当所存在于世上的人类都已进化成完美生命时，他们回看我们这些手中沾染鲜血的先辈，同样也会厌恶地说出‘残忍’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