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光,舒星俞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是东一月。
可是却和他所见的东一月完全不同。
舒星俞有点茫然,眼前的东一月目光平静,依旧如初见一般清冷仿若神明,他却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从未见过的凉薄∶
“你自认天资愚钝所以碌碌无为,每次历练所得全部交给宗门博得个良善之名,你当初求我收留时那么信誓旦旦,如今你在做什么?”
“你以为你出门就是秘境,全须全尾回来全凭你的好运吗?所有人称你为气运之子你就信了,真以为那些奇珍异宝皆是你囊中之物?”
“你只见那些大能都捧着你,他们在这一界连互相的面子都不给,凭什么对你恭恭敬敬?”
“你想过理由吗?你没有怀疑过吗?”
“舒星俞,你太令我失望了。”
一字一句,字字珠玑,说的全都是舒星俞听不懂的话。
他做了什么?让她那么失望吗?
“唉——”
一声悠悠的叹息响起,舒星俞一愣,猛地环顾四周。
“她是对我说的。”
“这是……我的心魔。”
那声音让舒星俞有些耳熟,却不知道到底从何而来,仿佛四面八方皆有,仿佛四面八方皆无。
很快,眼前的东一月拿出了一把他从未见过的武器,看起来像法杖,长约六尺,顶端是流转的星图,杖柄被白色藤蔓缠绕,但底端如同利剑,直直刺入他的胸膛。
舒星俞愣愣盯着近在咫尺的东一月,她的眼睛很美、很冷,仿佛在看什么垃圾。
“噗——”
清晰的扎进皮肉里的声音,舒星俞踉跄两步低头往胸口摸去,什么也没有,连衣服都完好无损。
再抬头,东一月已经消失了,好似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
舒星俞挠了挠头,试探着朝上走了两步,没有压力、没有束缚,很轻松走了上去。
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问心梯的常规测试,三步并两步爬了上去,就在穿过最顶端光幕的一瞬间,他出现在了大殿里。
“来了!”
“可算来了!”
“小孩,你要不要做我的徒弟?”
“吾崇峰恰好缺一关门弟子,汝若拜入吾门下,吾可许你本尊自创功法,甚……”
一阵欢呼雀跃的声音,舒星俞回过神来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有的人端着架子,许诺他各种听不懂名字的法宝功法;有的人笑靥如花,只说他们有缘,为他破例是他天大的福气;还有人只是冒着期许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们早就该相识。
人太多了,都簇拥在他面前,他出生以来从没有这个待遇,下意识有些惊慌,眼神不自觉就开始乱瞟,寻找那个他熟悉的人。
透过重重叠叠人的肩膀,他看向高坐在椅子上的东一月,她好像对他不甚在意,和他对视时只点了点头,视线又回到了自己眼前的那一面水镜前。
舒星俞不懂,他明明是她带来的,看所有人的表情都知道他的天赋一定是独一份的,可是她为什么一点也不在乎?
艰难的扒开人群,他还没踏出去,东一月已经站了起来,他一愣,一阵仿佛不属于他的狂喜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