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牛排不错啊”奥丁大口地咀嚼着，牛肉在口中被撕裂，咬碎的声音几近可闻，“就是酒喝不起。”

坐在对面的爱尔仿佛看着什么珍贵动物一般，一动不动，不过很快她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但这没有逃过罗瑟的眼睛。

“所以安静啊，我们常去的地方基本都是来喝酒的。”罗瑟一边切割着牛排一边说道，“你这就切这么几刀不嫌难嚼吗？”

“还行吧，我让他们烤得五分熟，相当嫩。”

五分熟，这安全吗……一边想着罗瑟一边切割着他的牛排，中规中矩的七分熟。

“哇……你切完了才吃的吗？”爱尔惊讶地看着罗瑟不停地切割着牛排，她是切一块吃一块的类型，“还可以这样的吗。”

爱尔的那份非常少，但似乎肉质很好，应该是里脊肉吧。

“效率嘛。”爱尔的那种吃法对他来说太过麻烦，老是得握着餐刀。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对这个任务感兴趣呢？是有什么材料需要去洛桑购买吗？”罗瑟问道。

“倒也不是。”少女放下了举到一半的叉子，“我不太依赖材料的，而且我有渠道买到莱茵没有的材料。”

“哦？”罗瑟想这种事情大概不方便讲便也没有再问，“那就是有其他目的了难道真是酬金吗？”

“算是吧。去见识一下自由都市洛桑？而且我很好奇吸血鬼是怎样的。”

“不就是吸人血的鬼吗？”奥丁一边大口咬着面包一边加入对话，“字面意义。我亲眼见过被吸成人干的尸体，简直就像那个什么，木乃伊。”

“但有意思的是”奥丁继续讲道，“据说这种尸体保存时间还挺长的，很久以前这还是种制作木乃伊的方式。”

饭点讲尸体这个有点儿……虽然罗瑟也习惯了。

“这就是说。”爱尔似乎察觉了什么，“你们已经……杀过人了？”

罗瑟心里咯噔一下，回忆里的声音霎时飘过脑海“——谋杀——”

奥丁也有点呆，动作忽然停滞的面容上似乎都能从嘴的缝隙里看到碎肉。

“不好意思……”爱尔似乎感到很抱歉，看来她是随口说的，“我听说这个工作有时不得不杀人。”

“是的。”罗瑟接道，“不过我们并没有接那种任务，其实公会里也是不能发布那种任务的，虽然存在是确实存在，但是属于黑市性质。”

“原来如此。”少女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大家都是在做正常的工作呀。”

“是啊！”奥丁接口，不知为何他虽然在说话但好像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注意爱尔的头发……虽然真地是很鲜明，“一般人都以为我们是什么杀手，哪儿敢啊，你杀别人就有可能被别人杀啊。不过确实杀人的任务估计是酬劳很高了，但是同等酬劳的话可能真比非人生物更有性价比。杀魔兽也是会被反杀的啊。”

“是的。杀了人的话至少在亚琛是很难活下来的吧……也许看人。”

“哦哦……”爱尔似乎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也就是你们是良性佣兵。”

“啊，是。”罗瑟想起来了，“按照行政官的讲法就是良性的。”

“但你们还是杀过……”爱尔忽然意识到什么，“啊，说起来你们是圣骑士啊，是曾经在教会时吗，我都忘了，不好意思”

原来她一直以为我们是圣骑士……也正常吧，外界毕竟对这些东西不熟。虽然法师的话应该还是会常接触到佣兵才对。

“没有没有，我们……”罗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还真不是圣骑士……”

“哎，一个称号罢了。”奥丁道，“只有教会骑士中最出类拔萃的人才能被授予这个称号”

爱尔似乎有些惊讶：“是这样吗。可是你们拥有圣能啊。”

“天生的。”罗瑟回道，“但是怎么说呢……你知道教会学校吗，我们就是所谓的教廷亲兵，就算是成为了教会骑士也只是编制上属于圣殿骑士团而已。”

“啊，圣殿骑士。”爱尔有点惊讶，“教廷的禁军。那你们怎么还在做佣兵……”

所以说我们不是圣殿骑士啊……只是普通的见习骑士，连正式的教会骑士都不算……

不过倒也没必要非要告诉别人自己没通过考试的事情就是了……

“这不是没能成为吗。哎，就算成为了，我们那是真地成了圣殿骑士了，我意思是你就是守卫圣殿的，站岗的，也没啥意思其实。”

“哦哦。”爱尔道，“不过总感觉你们没必要当佣兵啊。”

外界还是有一种对佣兵的刻板印象啊，罗瑟深刻地感到。

“两手准备吧。”罗瑟并不太想聊这个话题太多，毕竟他们做这个也是遮遮掩掩地在做，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呢，“如果真地成为了圣殿骑士，可是不能随便走人的，叛军处理。”

虽然现在走人也是逃兵处理……不过这种东西就没必要讲了。但确实“逃兵”这个现象一直是有的，罗瑟并不觉得有多么难办。叛军可不是开玩笑的，那是真会被组织严正肃清的。不过这事情最终还是要问问前辈啊，罗瑟在心里感慨着。

“啊，你们两个居然算是军人吗。那就是说经常猎杀吸血鬼了。”爱尔拨了拨头发，吃饭时她还是解开斗篷的，头发比罗瑟想象中要长。而且这样的她比起法师的身份，更让人感到女性气息。不过敢跟他们两个陌生人结伙，估计是对自己的力量有相当的自信。

奥丁已经吃完，扶着下巴直直地看着爱尔：“你这么一说我也才发现我们算是军人啊。”

噗的一声，爱尔被奥丁逗笑了：“我觉得你根本不像杀过人的样子啊。”

“除了吸血鬼之外确实没杀过啊。”

“别老说吸血鬼了。”罗瑟打算改变话题，而且也确实是该问的，“我们两个都说了这么多了，爱尔小姐是不是也简单介绍下自己？”

其实说太多个人信息并不好，一般情况下他肯定不会讲这么多的，但怎么说呢，跟着氛围就很自然而然地讲了出来，大概是觉得这个人不是会威胁到他们的人吧，该说是好感吗。

“我……这个，就比较难说了……”爱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虽然非常不好意思，我不能讲我的出身。但是实力是没问题的，比如说马上会有两个人走进来，一名是法师，虽然魔力不是很强，但是表征很接近战斗法师那种感觉，另一名拥有斗气，但无法察知力量属性。”

“是吗，能感知到这种程度啊。”奥丁似乎并不介意她闭口不言个人信息，单纯地这么感叹着。

“这……”罗瑟也没想到她这样回答，转身看向门口，“那……大概相当于什么级别啊，好像是主攻火系？”

果不其然，门口进来了几个中年人，而且是典型的战士装束，不得不说仅从外表还真看不出来里面有魔法师，这战斗法师他们二人其实从未见过，原来竟和一般的战士装束无异，很可能是见过也认不出来啊。

奥丁也惊奇道：“原来战法是这样啊，我以前见过佩剑的法师，一直以为那就是战斗法师”

“那样也是有可能的。其实一个人是不是法师，还是要去感受他的‘气息’，看装束肯定不行的。”

听她这么说，罗瑟也觉得似乎还真是这样，关键在于他们两人无法判断能量这个层面的事情。

“啊，对了，刚才的问题。”爱尔想起来她还未回答，“我觉得就是中级吧~但怎么说呢，魔法师的世界里其实不怎么主张这种简单的等级制，比如说精神力啊魔法相关的知识啊器具药草上的了解啊什么的很难这么笼统地划级的，但是为了方便莱茵的协会还是搞了一套，可能洛桑这种地方都是不讲究的。另外我也不算主攻火系吧，我也说不来，其实我没怎么系统地学过魔法。但是实力你们可以放心”

难怪那委托里没有关于等级的要求……

“你还真地懂很多啊。”罗瑟道，“哎……你这是……”

少女闭上双眼，瞬间罗瑟就感到空气的流动加快了。

“哎，我的杯子……”肉眼可见的漩涡在饭桌中央形成，卷起了附近所有的餐具包括奥丁手中的水杯，仿佛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呼呼地响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