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礼笑了笑,没有多言,开始为李婉娘诊断。经过一番仔细检查,他发现李婉娘患的是长期的劳累加上营养不良导致的虚弱症,需要长期调养。于是,他开出了药方,并承诺会定期让俊生上门取药,直到李婉娘完全康复。
接下来的日子里,殷元礼不仅时常前来探望,还教会了龚俊生一些简单的医术和草药知识,让他能在母亲病情有变时及时应对。
龚俊生对殷元礼更是感激不尽。
殷元礼与步云分别后,回了自己那简朴的医馆。医馆内,古朴的木架上,那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药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阳光穿透薄雾,照耀在一间简陋木屋上。屋内,元礼正低头专注地研磨着草药。元礼自幼随父学医,精通岐黄之术,常以草药救治村民,深受大家爱戴。
小屋前,几位患者已经等候多时,他们或坐或站,神情各异,元礼身着朴素的青衫,手持一根根细长的银针,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医馆虽小,每天,来自四面八方的病人都会聚集在这里,寻求殷元礼的帮助。
元礼医术精湛,往往能够药到病除。
在医馆里,殷元礼遇到了各式各样的病人。有年迈体衰、疾病缠身的老人;有年轻力壮、却因意外受伤的青年;还有天真无邪、却不幸患病的孩童。
宁静被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打破。
“开门!快开门!我这病拖不得了!”一位满脸戾气的病人,不顾门旁轻声细语的学徒阻拦,硬生生地推开了门,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这人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耐烦与蛮横,仿佛整个世界都欠了他一般。
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和不时的咒骂。他眉头微蹙,加快脚步,只见两位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兄弟正躺在病床上,一人腿部受伤,一人则手臂肿胀,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争斗。
“大夫,快救救我们!”
元礼见状,眉头微蹙,但随即恢复了平和的神色,缓缓起身,向那病人走去。“这位壮士,请少安毋躁,先坐下让我为您诊脉。”他的声音温和,试图安抚这位情绪激动的病人。
但那病人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猛地一挥手,险些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扫落。“别废话!赶紧给我开药!我要的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学徒不敢出声。
“治病救人非儿戏,需望闻问切,方能对症下药。”
“我说你怎么这么啰唆!”
元礼只是淡淡一笑。
转身坐回椅中,闭目养神。
而那蛮横的病人,在短暂的愣怔之后,最终,还是选择坐到了元礼的对面,伸出了手……
殷元礼没有多言,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始仔细检查两人的伤势。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然后熟练地配制药膏,一边轻柔地敷在伤口上,一边安慰着两人,让他们放松心情,配合治疗。
两兄弟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疼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治疗结束后,殷元礼嘱咐两人要好好休养,避免再次受伤,并开了一些内服外用的药物,让他们带回去按时服用。
“我们兄弟俩粗人一个,也没什么好报答的!”说着,其中一人从背上的布袋中取出个还冒着热气的野猪肘子,递给了殷元礼。
殷元礼连忙推辞:“二位壮士客气了,用不了这么多。”
“那就再送我些外伤解毒的药球吧。”
“药丸。”
然而,就在交接猪肘子的过程中,由于猪肘子还热乎着,油光锃亮,一不小心就溅出了几滴猪血,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殷元礼的衣襟上。两位猎人见状,顿时连连道歉。
“大夫,真是对不住……”他们结结巴巴地说着,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殷元礼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无妨无妨,些许污渍而已,洗洗就干净了。倒是二位壮士的伤势,还需多加注意,切勿再让伤口沾水或受风。”
说完,他转身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轻轻擦拭着衣襟上的血迹。
在清理完衣襟上的猪血后,殷元礼的思绪突然飘回到了那日与年轻卦师的相遇。卦师那神秘莫测的笑容和言之凿凿的“血光之灾”预言,此刻竟与眼前的情景不谋而合。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血光之灾’吗?”殷元礼心中暗想。
第二日一早,步云恰是打开房门,向门外望去,却见元礼已在街上踱来踱去。
步云可不是什么正经人,虽是个年轻人,但是个老江湖,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干。
打开了摊子,站在元礼的对面,装作没看到,只是在摆弄东西,并没有上前询问。
元礼不停张望。
步云见此说道:“大夫来啦?”
元礼说道:“你可要来两块猪肉。”说着拿了包熟肉,放在桌上。
步云呵呵一笑,说道:“大夫不是来给我扎针?”
元礼也是一笑,过不多时,问道:“术士,今日可还能算卦。”
步云笑了起来,说道:“我不。”步云道:“昨日还不信,怎么今日在大街上等着,跑到家门口来?”
元礼道:“你怎么猜到的?”
术士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看相的本领你占一半,我占一半。”
两人相视一笑。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几个月过去,李婉娘的病情在殷元礼的精心治疗下逐渐好转,龚俊生也从一个瘦弱的少年,长成了身形挺拔、眼神坚定的青年。
某日,殷元礼正在医馆内忙碌,龚俊生急匆匆地跑进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殷大哥,不好了,镇西头的王夫子突然昏迷不醒,村民们都说他是被山中的邪祟附身了!”
殷元礼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这镇子四周环山,虽然风景秀丽,但也流传着不少关于山精鬼魅的传说。难道,这次真的是……
不容多想,殷元礼迅速收拾好药箱,带着龚俊生赶往王夫子家。一进门,便见王夫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急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挣扎。村民们围在一旁,议论纷纷,神色惶恐。
殷元礼上前,先是为王夫子把了脉,随后又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体,心中渐渐有了计较。他转身对众人说:“大家不要慌,王夫子这不是被邪祟附身,而是突发急症。”
说罢,殷元礼迅速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开始在王夫子身上施针。龚俊生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家境贫寒,只有王夫子肯教导他。
随着银针的插入,王夫子原本痛苦扭曲的表情渐渐平复,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俊生松了一口气。
待王夫子完全苏醒,殷元礼又开了一些调养身体的药方,叮嘱他家人注意事项。
王夫子见俊生满脸焦急,也是欣慰,日后更是用心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