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花瓶?”陶桦不由得皱了皱眉,仿佛再说,一只花瓶,就大半夜把我们叫来了?
四喜干巴巴一笑,说道,“哪里会这么简单啊!东西丢了,人也死了。”
陶桦脚步一顿,四喜“哎呦”一声,一头撞在陶桦背上,捂着鼻子呻吟了一声。
“头儿,你怎么停下了?”
陶桦碾了碾手指,“说重点。”
四喜咽了口吐沫,压低了声音说,“入夜后,博物馆里会有两个值夜的管理员,一个叫小张,一个叫小王。小张守上半夜,小王守下半夜,小王十二点的时候从休息室里醒来,到展厅找小张换班,结果走到瓷器大厅门口的时候,手电筒的光往门口一打。”四喜说着,突然朝前面一指,陶桦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不远处是两扇闭合的红木门,窗户是镂空的雕花,彩色玻璃在博物馆上方的大灯下闪着七彩的光。
这栋博物馆是满清的一位王爷的别院改建的,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原建筑的设计理念,所以一走进来,便会有种误入宫廷的感觉,平白多了几分深冷,特别是夜里,风吹着窗外的树枝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陶桦的目光落在那两扇门前的青石板地面上,地面上不知何时沾染了一大片深色的液体,已经有些干涸,但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
“小王走到门口的时候,血顺着门缝流出来,到处都是。”四喜说着,陶桦皱了皱眉,看见那滩血迹上几个明显的脚印,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的。
“他进去了?”陶桦说。
四喜眨了眨眼,“进去了,他拉开门,小张的尸体就迎面扑了过来,正好砸在他身上,把人吓得半死。”
“尸体呢?”陶桦突然说,四喜愣了下,“啊?”
“我说尸体。”陶桦说完,快步走过去,四喜连忙在后面跟着说,“当时还没死,送医院去了,刚才医院打电话过来,没气儿了。”四喜挠了挠脑袋,陶桦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死,你说尸体?”
四喜干巴巴一笑,“后来可不是死了么?”
正说着,面前的两扇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你谁啊?怎么随便就跑案发现场来了?”四喜见这人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灰色的褂子,头上戴着一顶灰色的帽子,身材有点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手里拎着一只黄色的牛皮箱子,不由得大喊出声,下意识的伸手摸上腰间别着的警棍。
男人笑了笑,突然抬手摸向裤兜。
“别动。”四喜突然大喊一声,把枪往男人的脑门上顶了顶,然后弯腰伸手去掏他的裤兜。
男人双手举过头顶,白色的面皮对着陶桦,脸上带着笑。
四喜从他兜里掏出一张证件,愣了下,打开一看,回头看了眼陶桦,“头儿,你看。”
陶桦皱眉接过证件一看,上面是南京政府颁发的证件,“您是南京特派到沈西博物馆的文物修复专家肖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