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和其他几人听到李瑜之的话,眼睛里当即闪过一丝厉色,面带戏谑地朝李瑜之看了过来,他们倒要看看是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货色,竟敢管他们的闲事。
“哪个不长眼……额,小人们污了贵人的眼,这……这就走。”络腮胡看到李瑜之身穿锦衣,连李安穿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家丁服饰,姿态瞬间放低了许多。
明初,为了凸显恢复汉家河山,尤其在服饰上朱元璋做了诸多规定,作为辨贵贱、明等级的重要倚仗,若衣冠超出身份是非常严重的僭越。
因此李瑜之身上的绸缎锦衣象征着身份,混迹市井的泼皮无赖又都是些人精,眼看形势不对立马就要开溜。
“慢着,即便要收摊费也是官府衙门的事情,你哪来的资格收摊费?”李瑜之走到哇哇直哭的狗蛋面前,转脸看向抬腿开溜的几人,话里的冷意尽显。
前世他见过不少人仗狗势欺负底层的事情,但不管哪个时代,底层互害的事情似乎总是在轮番上演。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几人明显慌了,一时间都眼神怯懦地看向他们的老大。
眼看着手下都畏缩不前,络腮胡心里狂骂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满脸堆笑地上前回话:“额……贵人啊,这些摊贩把街面占住了不说,而且每次收摊之后都弄得满地狼藉,府衙的官爷们为了保持街面干净雇了些清扫的人,说是摊费,其实都是雇那些清扫工的工钱啊,小人们就是搭把手帮忙收一下。”
仓促间还能说出如此缜密的话是李瑜之没想到的,这家伙长相粗犷心思却灵巧的紧,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而且还暗戳戳表明他们是在给官府办事。
“是吗?”李瑜之看了眼周遭十分密集的摊位,看向络腮胡问道:“每个摊位要收多少钱?”
“没……没多少!”
看到对方死鸭子嘴硬,李瑜之从袖口里掏出令牌,在络腮胡眼前晃了晃:“你要是不想说实话,咱们就另外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络腮胡在看到令牌的瞬间瞳孔巨震,毫不犹豫跪在了地上:“官……官爷,都是府衙差役让收的,每个摊位要收二百文铜板,小人和兄弟们只留十文吃饭,一个铜板都不敢多拿啊官爷。”
围观的摊贩见到有人替他们主持公道,胆子比之前大了几分,纷纷嘟囔道:“官爷啊,咱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每个月二百文的摊费实在太高了。”
“快别说了,小心这些人后面找你麻烦。”
抱怨声不一而足,看着眼前疯狂磕头求饶的络腮胡,李瑜之讪讪地收回了锦衣卫令牌,没想到这玩意这么好用。
他一脚踢在络腮胡屁股上:“滚起来,找个安静地方说话。”
街边茶楼,二楼雅间。
“锦衣卫老爷啊,小人把知道的都告诉您了,小人们就是混口饭吃,求求您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吧!”
络腮胡说的详细,李瑜之也大致了解了事情原委,看向络腮胡的眼中略带欣赏:“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