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吧,邓驰的哥哥,又能怎样。”她调整座椅靠背,系好安全带,等待飞机起飞。
“老板,机长说还需再等会才能飞。”
“苗苗,邓驰家买飞机了吗?”
“邓驰家...没有吧。”
“咱家这架飞机...飞多少年了?”
“这架飞机是邓乔总送您的20岁生日礼物,今年,老板您今年......”
“结了又离?我...还不如邓驰家的一座桥?切,怎可能?”
“老板,什么...什么结离会不会桥的?苗苗...没听懂。”
“你说,正常女孩子像我这个年纪...是不是该张罗嫁人了?”
“这...这苗苗不知道。”
管苗是邓一帆心里最近的人,也可以说是与她相处时间最多的人,多过她的父亲母亲。除了现在她在筹谋的,管苗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她经常比她自己更关心她更理解她。
“老板...你不会...不会是要想着嫁给邓驰吧?”
邓一帆离开贵宾楼后就在思考这个提议,嫁给邓驰,会是什么体验。
“他...配老板...这,这也...”管苗看着邓一帆期待的眼光,停下话语。
“也什么?说。”
“老板,你难道不觉得邓驰他...他有点傻吗?刚来伏道那会儿,你让我有空就去学校盯盯他。我哪儿会想到,就校园里的流浪狗,他...他都能和流浪狗玩上两刻钟...配你,也太高攀了吧...”
“哈哈哈哈哈这么搞笑的事你怎么不早说?”邓一帆乐开了花,他加狗,一起玩,这画面真是不要太过和谐。
“这...这有什么好说的啊,他就和狗玩的特别开心,我...我在旁看着都觉得尴尬。”
“哈哈哈哈哈。”邓一帆笑声爽朗,一直在乐,透着一股孩子气般的纯真。
“邓驰他...他还舔酸奶盖,他喝奶茶都要揭开盖子,底料一点不剩的往嘴里倒!还有,伏道的冬天这么冷,他就为了找那流浪狗,给它们喂剩饭,一圈圈的找啊找绕啊绕,我那天盯他,冻的我...冻的我脚趾头都快掉了!”
邓一帆听着听着感到不对劲,她收起笑颜,问:“奶茶?邓驰虽然是喜欢甜的,但他不喝奶茶,他跟我说过。”
“奶茶是在学校食堂门口,他碰到的一个女同学,女同学从自己怀里掏出来,给他喝的。”
“什么?”邓一帆瞬间直起腰身,铿锵有劲,“女同学?”
“对啊...是女的...同学。”
“还揣怀里?当着邓驰面,从怀里掏出来的?”
“对啊,那女同学穿着羽绒服,我看着她解开的拉锁,从怀里拿出一杯奶茶。”
“你怎么当天不告诉我?”
“也没说...报告这些啊...老板你不说有空就去盯盯...看看他喜欢什么...吗?”
她想起自己以前好像是这样说过,那是她一开始的主意,可时间来到此时,她的主意早不止以前。
“那说说你盯出的结果吧,邓驰他喜欢什么?”
“就我刚说的啊,喜欢和流浪狗玩,然后捧着剩饭到处找狗...喂。”苗苗吞吞吐吐的,生怕说出什么让老板不悦的话语。
“哈哈哈哈哈哈。”邓一帆再次灿笑不止。
这笑声让管苗震惊,她完全摸不到任何头绪,她从未见过她与此刻类似的笑容。
邓一帆的笑声依旧干脆清朗,她笑着对管苗说:“所以,喝女同学奶茶的次数都不如喂狗的次数多喽?”
“啊?”管苗后知后觉发出一声感慨,似问非问的表达着自己的意外。“老板...你不会...不会真的喜欢邓驰吧?”
邓一帆躺下身去,按下按钮,升起脚板。
“苗苗,你觉得邓驰不配我,那什么人你觉得配我?一直求你传话的季总配我吗?还是时常带你追星的明星隋言配我?”
“这么比,好像是...是都比邓驰...配一些...”
“要是我没记错,你比我小一岁,对吧?”
管苗点点头。
“若我们苗苗真找到一个像邓驰这么傻的人,我反倒觉得你眼光不错。邓驰这人...看人,总是要往人心的深处去看。华贵的外表,精致的学历,傍身的财产,都不及他待人的心性与底线。
不错,那些你认为更配我的人,他们...确实各有不俗的成就。可是苗苗,你可曾看清过他们的真实品性?他们因为过分相信自己的能力与认知,习惯性将自己看成主宰,不仅主宰决策,还要主宰他人的情绪与自我。若是嫁给这类男人,他不允许他不是你的全世界。天气预报你都不必再看,因为他,就是你世界的晴雨表。如若他心情不错,他会宠你惯你会同你讲最温柔的话语。如若他心情糟糕,他会无视你会挖苦你大概率会对你撒出他无处可吼的怒气。反抗就是你不够贤惠懂事,不反抗你就是理应的该当。
当他由阴转晴,他只会记得你反抗时的骄纵,选择性遗忘你在他阴雨时曾给予的静默与宽容。
可惹他不快的人不是你,做错事的人也不是你,只是因为在他身边的人,是你。
苗苗,女人不能过被人俯视的日子,只有被平等的相待,才会让你成为你,才能让你不会忘记你是你。
等我忙完这些手头上的事,确实该为你的终身大事操操心了...快了,这次是真的快了。”
“天啊!老板!”管苗发出由内而外的真挚的赞叹声。
“怎么,提起嫁人激动了?”
大段的论述管苗每句每字都倾听的真切,她心怀敬意的在理解此中的劝解与揭示。最后经过她的综合概括,她得出的结论是:“老板,原来...原来你喜欢傻白甜啊!我的天啊,你竟会喜欢邓驰!”
“......”
“苗苗懂...懂了。”
邓一帆这会才反应过来,瞬时红了双颊。
管苗脸上挂着失落,缓缓的走向后排入座。
“喂,怎么啦?”
“我...我上网给自己多买几件厚衣服,伏道的冬天,怎么就那么冷呢...”
乘务长这时走进机舱,恭敬谦柔的声音。“邓总,飞机即将起飞,旅途偶有颠簸,如有任何需要请随时按服务铃,祝您飞行愉快。”
邓一帆浅笑示意后,解开安全带,走去后排与管苗并排而坐,她想着是不是应该与管苗解释清楚?
她探头无意间看到管苗手机上的搜索词条。
“如何应对女人的恋爱脑?什么啊这...苗苗你搜这个干嘛?”
“我...我学习一下...”
邓一帆看着管苗既认真又可笑的神情,无奈的摇摇头。“你老板的脖子上,是长不出恋爱脑的,OK?”
“真...的吗?”管苗斜视看向邓一帆,眼神里充满质疑。
“把吗去掉,句号。”
“噢。”管苗心里筹谋着是时候紧盯邓驰了。近来装修施工的事情繁杂琐碎,让她差点忘记董事长曾交代过的嘱托。
“我就说有什么事忘了跟老板汇报,咱们别墅的地下工程......”
“嘘!”即便飞机上只有她们两位乘客,邓一帆听到地下二字后依旧立即制止住管苗。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凑去她耳边,示意她打字在手机上,切勿发声。
“地下工程施工遇到一些困难,我有些担心施工安全。”
邓一帆思忖了一小下,诚实的讲,这一刻她不是没有迟疑,只是迟疑的时间过于短暂。在短暂的潜藏下,是她二十年的漫长等待,她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停下。
“克服困难,继续推进。”
然后在飞机攀升高度的斜坡上,邓一帆抛却航空安全须知,解开安全带,扶着飞机靠背,跌跌撞撞的走完仅需的两步路,坐回到专属她的飞机座椅上。
她把自己裹在毛毯里,将自己的座椅放置最平。
“脚趾快要被冻掉的冷...他是感觉不到的吗?”她枕着双臂平躺,扭扭脚腕翘翘脚趾。她喜欢冬天,可不喜欢寒冷的冬天。她左翻翻身右抻抻腿,掀起毛毯,坐起身盘起腿后,又再次躺平,接连翻腾好一阵,而后转过身半跪在座椅上,面向管苗。
“既然伏道的冬天这么冷,你我都不喜欢,那不如...不如我们就把邓驰带回北城好了!管苗挤出半边脸的冷笑,看着眼前目光如灼,傲睨自若的老板,跟随她的指引,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回答她老板:“好的!”
同样的一天,邓驰大学的第一次逃课,他没有请假,他去哪儿了呢?
他在大娘家。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一个问题,大姐在哪儿?”
“本来是安排在你大伯朋友的打印社那里打工,可没多久,你大伯朋友来电话,说打工那地方要拆迁。你大娘我是主张让你大姐回家来的,可你大姐不肯啊,说要去鹏都。然后...然后就联系不上了。”大娘坐在一张老式折叠椅上,静默的哀伤笼罩着她。“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后来...后来我跟你一样啊驰驰,我也找不到你大姐了啊!”情动之处大娘声音抖颤,失落的眼神与细纹丛生的干枯皮肤,另邓驰的心作痛。他坐在大娘的身边,安抚她的情绪,但他没有再一次沉默,待大娘平复些,他追问到打印社待拆迁的地址。
“老大(苏久安)她给我寄过月饼,还给我寄过一套首饰,我给她寄过冬被,就是这个地址。”大娘非常确定的告诉邓驰。
“能联系到大伯的那个朋友吗?”邓驰继续问。
“我听你大伯说,说那朋友已经回自己老家了。他那朋友年纪不小,估计也干不动了。”
“他一直在开打印社?”
“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开打印社,兼职给人算命。”
“噢?”
“挺准的,收费也不贵,客户不少呢。”
邓驰未等大伯和念开遛弯回来,匆匆的与大娘告别。路上,他拨下给大哥(温子权)的电话,直截了当的问他,可曾与大姐有过联络。
“驰驰,我...我没再联系过久安(大姐),久安也没有联系过我...你高考结束那晚,是我们...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邓驰挂下大哥的电话,他的心痛愈演愈烈,痛到他想要大叫,他感到有一种情绪即将令他失控。如若此时不宜呼吼,要如何将自己的心修复?他摇下车窗,任凭冷风灌入。沿路街景悄然的记录着过往共度的日子,平常似流水,可回忆起来却着实有滋有味。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街景同样的房子,却不能一直留住同样的人。那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子,无法再过一遍也无法一直过下去。他有一点点想要流泪,他不知如何让泪流下,他欲哭无泪。
“姐姐,姐姐....”
大姐(苏久安)年长邓驰十岁,她是邓驰绘画课上画笔下的妈妈,是敢拿着戒尺打他掌心的管教,是他父亲出差在外时陪伴他的亲人。她继承了大娘的厨艺,她学得会如何剪树理草。邓驰想不到这个世上会有一个女人比他的大姐更为贤良淑德,孜孜矻矻。邓驰努力的将一些原因归于温子权(大哥)的移情别恋,但他只是看着傻了吧唧的,他不是真的一头傻狍子。他所有的思考都作数,他没有知途再迷返。他直奔驾校,他要用最快的时间拿到驾照。
那晚邓驰回家后就没有出过房间,晚饭都没有吃。他泡了一个热水澡,摊在床上,塞着耳机,望天。直至临近深夜,直至睡眼惺忪,无意识的睡去。
那晚邓一帆回家后也没有出过房间,她嚼了几口饼干充饥。她的未读信息好多,自从她发布求助信息后,就开始源源不断的得到各种渠道的信息与牵线。每条信息说不上即时回复,但都处理的既谨慎又礼貌。她将与这些朋友、新朋友的见面日期提上日程。临睡前,她收到父亲的信息,询问这个月的见面时间。邓乔平日繁忙,世界各地的生意皆需照料,就是邓一帆在北城时,也不是总能与父亲朝夕相处。好在邓一帆早已习惯这种相处方式,好在邓乔还算疼爱女儿,他们每个月都互相询问,以确保每个月都可团聚几日。来到伏道以后,她尽量不让父亲来伏道与她相见,她说,不忍父亲奔波。邓乔自是喜不自胜,毕竟从小到大,邓一帆都是不曾让他忧过心皱过眉的亲生女儿。在邓乔的心中,她女儿在天资上慧根出众,生活上细心周到,学习上名列前茅,工作上出类拔萃。作为女儿她顺从守礼,作为下属她忠诚勤恳,作为继承者,她还有一段路需要自己走。
“爸爸,上班特别忙,我们晚些再定时间,好吗?”
邓一帆放下手机,她好像并不在意父亲的回复。有的句子只是看着像疑问句,实则是肯定句。虽因生理差异,女人在肌肉力量与高劳动强度的输出性上不及男性,但也因此,女性的柔弱与温柔更容易成为抑制异性的本领,在这方面,邓一帆手拿把掐。她的父亲是她最早的实践客户,为她的实际操作提供了大量的宝贵经验。她不会为此感激父亲,她只是遗憾她懂得的规则过多,懂得的时机太早,没有机会走一走弯曲的远路。
未来的一段日子,两人没有特别创造机会彼此相处,偶尔在早餐时一起喝一杯不同口味的咖啡,偶尔在睡前结伴走走路,聊聊趣事,虽然两人没再谈起钟可案,可邓驰和邓一帆,谁也没闲着。
尤其是邓一帆,她每一步的试探都踩在关键点上,关键到她的上司林迅都陆续接到同行们的电话,相同目的:核实邓一帆的背景。林迅说来也算是体制内的名人,他的工作他的职位他的房产证他所有的福利,都得益于他是烈士的后代。不同于他父亲的威名显赫,他本人常年与世无争,单纯的上班,单纯的吃喝。从不加班从不参加拉练,有人叫吃饭就去吃,吃有人喊聚会就去聚,从不管闲事,从不说闲话。林迅在接到几个同样内容的电话后,将邓一帆喊到自己的办公室。
“我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你都是我的下属。”林迅品着香茶,翘着二郎腿,整个人向后倾斜,靠在他人体工学办公椅的椅背上。
“没错,林处。
一帆就是您的下属,随时供你差遣的下属。”
林迅一副典型的奶油小生长相,白皙俊俏,这让邓一帆目视上感到轻松。不过这不是邓一帆对林迅印象极佳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他对充分挖掘下属主观能动性这件事,有着执迷不倦的追求。他上班的大部分时间都用于饮茶和鼓励下属鞭策下属。需要交付的工作他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分配给下属,他总是第一个下班,他总是第一个离席离会。你问出警?别忘了这是伏道市不是某个行政区某个辖区的警队,而林迅所服务的司局就是负责管理整个伏道市的警察。他出警的场面,无非就是坐上一辆警车,听听状况,然后心怀信任的告诉下属:“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告诉我你觉得谁最专业,人我来找。”如若他找不到,那他可就安心了。他会立即汇报给他的上级,盯紧他尽快赶来,催促他切勿耽搁工作,在积极主动且毫无保留的为他的上级与下属对接工作后,便自行回家休养。邓一帆她猜想他可能不是故意甩手,而是确实需要休养。比强悍她不知同行中孰赢,但若比孱弱,邓一帆会用她所拥有的全部财富担保,林迅必然摘得魁首。他孱弱到早上跑几步路追赶公交车都需闭目养神半日,孱弱到连续讲话超过10分钟就会气短。他娇嫩的面容,总会让邓一帆情不自禁的释放自己的保护欲。刚上班那几周,她每日提前10分钟到达办公室,将斟满滚水的保温壶放在他办公室门口,再加上装着应季水果或是零食的密封袋。后来一日,林迅不知吃到了什么,心情大悦,随手将自己办公室的钥匙扔给邓一帆。从那以后,邓一帆每个工作日提前20分钟到达办公室,先为林迅的办公室开窗通风5分钟,空气净化器净化10分钟。除了每日不同种类的水果零食,偶尔她还为他调制一些无酒精无咖啡因的清淡养生特饮。你问其他同事作何感想?有时邓一帆瞟到瞪她的眼神,她会迫不及待的献上美妙的微笑;那些议论她溜须拍马的小话传到她的耳中即刻变成她拿来取悦的笑料。她始终自在的工作,认真且专注。直到近来身世在警局内部传开,她的同事们才拍着大腿敲着桌子大彻大悟,这哪儿里是从天而降的小人?这简直是拔地而生的菩萨诶!何等富贵?何等格局?竟屈尊与此,团结上司,友爱同事,早到晚退,无微不至,不施粉黛,不辞辛劳。
“所以一帆啊,你来警局工作,有什么目的?”
“目的?一帆不懂,领导。”
“你看咱两,从认识到现在,相处的一直很愉快。你是处处照顾我,处处为我着想。我呢,也是真心的欣赏你。咱们呀,就不必来一问三不知的戏码,你说呢?”
“我来警局工作呀,处长。”
“工作啊...对,咱们都工作嘛,咱们都是这个...这个城市的警务人员嘛!不过你看啊一帆,世界之大,你说你这林妹妹咋就掉我身边了呢?”
“会不会不是世界太大,而是我们的缘分太深呢?”邓一帆微笑着为林迅斟茶。她继续说:“领导待我厚道,一帆铭记在心。今后,一帆也会是您最忠心得力的下属。至于掉这事儿...林处,您自己都说是林妹妹,本就是本家,林妹妹不掉您林处这还能掉哪儿去呢?
林迅无奈的笑笑,缓缓端起热茶。
“那就好,只要你愿意继续好好干活,掉哪儿就是哪儿呗。”
“能为您分忧是我的荣幸。”
“行吧,看你这一心工作别无他求的样上...你也知道一帆,我这体弱多病无心仕途,就求个级别享受份公家的待遇。古人云:断人财路......那,那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嗨我这脑子啊,现在真是不中用,话到嘴边都想不起来......”
“下一句是什么一帆也不记着,但若有人想着断您财路,一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林处。”
林迅本就俊俏的面庞再生俏意,满足的点点头,将嘴边的温茶一饮而尽。
“那领导...您先忙?”
“今天叶添检察长的秘书老马,给我打了好个电话,我都没接...一会我给他回过去。叶添检察长是我们家的世交,你不用麻烦其他关系去联系他,我会和老马交代好,你直接去敲门就成。”林迅一副不走心的样子说出上述语句,翘起的二郎腿搭在办公桌上,没一点领导稳重的气质。
邓一帆感到的不是意外而是几许得意。
林迅继续补充到:“你既敬我,我自然助你。至于你找他贵干,不必让我知道。”
邓一帆再一次为林迅斟满茶,平静的面容下是她努力抑制的喜悦。
“领导,喝茶。”
“好,我这也没什么可嘱咐的,你忙去吧。”
“好的。”邓一帆转身,步履极度缓慢的走向门口,她的声音严肃而柔软,她说:今日的人情一帆记下,需要我时,还盼林处直言。”
林迅假装没有听到她的表态,放下搭在办公桌上的双腿,转着他的椅背,手中的茶水差一点就溢出茶杯。
时间倒流回那晚,与她对唱的男子,正是伏道市企业家联谊会的秘书长。当他听到邓一帆的工作单位后,立即脱口许诺定会拜托他的好哥们照顾她,而他的好哥们不是他人,正是林迅。当时的邓一帆只是知道林迅是她的顶头上司,对他的背景并不了解。多亏这位秘书长,他告诉她林迅在公检法界的根基颇深,交友广泛,不思进取。与其说邓一帆在发动所有身在伏道的朋友们为她找办法,不如说邓一帆一直在等着林迅为她出手。全人类都有本能的竞争欲望,尤其是男性。强者的追随与臣服,是渴望,是胜利的号角。她拱手呈上,任他猎取,造风者,不畏南北,苍鹰把花蜜留给蝴蝶,它只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