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群人是来干嘛的？”

“愿赌服输，他们是来取我性命的，不过见我如丧家犬那般，就留几日便罢。”鹿鼎流露几分无奈，起身望望那般湛蓝的天空，“天气真好，满日星辰，月影相伴，不就是知还能见到几日？”喃喃道。

“老头子你是要死了吗？”竹穆猛然起身望向老态龙钟的身影，早晨并不是这般，容光焕发没有几分老人之姿，倒是这般模样有落入黄泉的味道。

“……”

相对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结局双方都很清楚，事实无法否认，也无法改变。

“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了。”

留下的是呆若木鸡的竹穆，转瞬即逝的流星，以及空气中氤氲的悲凉。

“近日甚好，……”捏着送信的啾啾，一边汇报着情况。

啾啾是在灵路上捡的小兽毛茸茸的一团，据关天圣说，是一种罕见的行信兽，好养活，专门用来送信的异兽。比一般的灵鸽要快上不少，当然还有的那块石板，沧桑如蛛网般蔓延在每个角落，注视着一会儿，元魂就愈发疼痛，即便是天圣也是如此。直觉告诉他这块石板一定有问题，不过一切皆于竹穆再无半点关系。自己的炁府像是破洞的瓷器，无论怎么聚炁，皆是徒劳，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可竹穆找不到炁府的缺漏，只能看见自己修炼的无臻炁隔三岔五的消失。

倒是想念老头子了，当初关天圣信里一直吵吵着想见老头子一面，为的是一口美食，不过一直抽不出空来，如今物是人非，竹穆按老头子嘱咐，安稳下葬了，留下了两封信和古轴，让竹穆未来日后炼丹出现瓶颈时再拆，其中一封是这样写的。当时让竹穆哭笑不得，日后炼丹？好遥远的词汇，无臻炁分多样，各种各样的属性，分为纯种和杂种，其中火中夹杂着木才有资格成为炼药师，丹方更是重金难求，草药也是练习的基础，丹方更是炼药师的命根，或许有广为人知的丹方，但是每位炼药师都可能有自己独创的丹方，可以说火夹杂着木属性这种苛刻的无臻炁是丹师最基本的要求，虽然说自己曾经确实是拥有入门的资格，草药，丹方，导师，总不能是九泉之下的老头子在冥冥的天意中助我成为炼药师吧！

“皎皎明月，漫天星斗，形影相吊……”

“穆穆，日后要像爹一样，心善，又不要像爹一样，心太善，自古黑白势不两立，维持均衡，不分好歹的善无异于横行无忌的恶，把握分寸顿悟平衡……”

“竹穆，日后切记心善被人欺，你爹我就是这样，若是当时心狠，至少也是光宗耀祖……”

“想念曾经无所不能冠以‘天才’的你吗？”荡入耳边的声音愈发强烈，直至挡住月光的影子，竹穆才发觉这不是执念，也不是梦。

“嘿嘿嘿。”嘴角高挑，毫不忌讳的笑着“定力还算不错。至少还会故作镇定。”

此时这般，竹穆犹如惊弓之鸟，强忍着惊恐与忐忑，指尖的颤抖无时无刻暴露出恐惧的内心，明明这里是没有人的，若不是老头子利用无臻炁偷偷跟着，让自己无法发觉，至此不会有任何人来过此地，即便有，那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对于来自圣灵路，如何隐匿，是在这里学会的第一课，印刻在骨子里的经验与血泪的教训，悄无声息的出现，她身上没有任何无臻炁的波动，普通人或是修为足以控制炁的收缩释放。

摇挂在桃木树的枝头，长发飘飘，双手灵巧的盘起青丝，双腿荡漾风中，一时不知是腿随风舞，还是人随风动，笑嘻嘻的脸庞全然一副小姑娘的姿态，左臂裸露的花纹，只见得愈发眼熟，似乎哪里见过，一时间忘却。

“承蒙关照，小娃子！”

承蒙……

竹穆脑海“砰”的一声炸开，各式各样的记忆，不分彼此穿针引线，绘织出真相，一时间一切的一切，不明所以，此刻融会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