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昀霆了然,不再逗留。
目送他离开后,凌渺淼掀开被子,正准备躺进去补会儿眠。
才消失不到半分钟的人,突然发神经的又折回来了。
只见他二话不说,上来就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打横抱起。
且抱着就往外走,弄得凌渺淼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做什么?”
把掉到地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聂昀霆如实相告,“抱你下楼去沙发上睡,饭好了方便我叫你。”
凌渺淼才不信,点手戳向他胸口,“我看你是怕我跑了吧?”
“没错。”聂昀霆并不否认,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就算外面就保镖,你脑瓜子转得快,他们又舍不得伤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把你放我眼皮子底下比较放心,我做饭的时候可以盯着你。”
“幼稚!”凌渺淼啐他一口。
她脸上写满了对他的嫌弃,背地里却悄悄搂住了他的脖子。
聂昀霆注意到了她不经意的小动作,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吃完饭,我陪你好好睡一觉,明早咱们去医院,把头部好好检查一下。”
“我不去。”凌渺淼听见医院二字就习惯性的皱眉,轻轻摇了摇头,她拒绝的彻底,“我的头已经不疼了。而且医生不是给我开了止痛药么,按时服用就好了。”
聂昀霆态度强硬,“别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独离婚和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医生怀疑你脑子有血块对了,你头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受的伤,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凌渺淼心虚的呛他,才不会告诉他,那是为救他受的伤。
“老实交代!”聂昀霆面色一凛,恢复了往日不容置喙的语气。
怕他一直没完没了的纠结于这件事,凌渺淼灵机一动,胡诌了个她认为应该能蒙混过去的理由,“就上高中那会儿,有次经过篮球场,不小心被球给砸到了。”
聂昀霆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哪个不长眼睛的干的,回头被我查出来,我剥了他的皮!”
生完了气,冷静下来一想,心思缜密的人察觉出了不对劲。
眯眼睨向怀里的丫头,聂昀霆总觉得她有事瞒着他,“篮球砸的顶多当时起个包吧,至于缝那么多针?”
这人太精明,凌渺淼怕再编下去,不仅他不会信,还会引起他的怀疑。
她索性闭上眼睛,哈欠连天的打起了盹儿,“哎呀我好困,我不想讲话了,你让我睡会儿先。”
她一夜没合眼,又难过了那么久,精神状态确实太差,聂昀霆就是再有疑问,也不忍心继续逼问。
“好吧,那晚点你再告诉我。”
来到楼下,把吐息均匀的丫头放到沙发上,帮她盖好被子,聂昀霆摸了摸她的脸,又亲了她好几下,才恋恋不舍的进了厨房。
次日下午。
凌渺淼做完采访,驱车回报社写稿的路上,途径歌舞剧院。
刚好前面车流量不大,她无心扫了几眼。
一下子便从剧院门口众多的巨幅宣传海报中,发现了白惜翎婀娜娉婷的风姿。
看样子,她好像又有演出在即。
想着今天的稿件不急,明天发也没关系,凌渺淼决定暂时不回报社。
就近泊车,找了个环境清幽的茶社。
落座后,她第一时间拨出了白惜翎的号码。
自多年前刚认识那会儿,交换号码以来,她还是头一次给白惜翎打电话,好在对方没换号。
是时候,跟这个女人摊牌了。
半个小时后,头缠绷带、面带口罩的白惜翎,带着一脸的怨气出现在了凌渺淼面前。
当她取下口罩的一刻,凌渺淼发现,她气色糟糕极了,精神也很不好。
人本来就瘦,经历了前两天的折腾后,更显弱风扶柳了。
若换了以前,凌渺淼早就心生怜悯,甚至会后悔把一个病人叫出来。
按道理,她该买些东西登门探望才是。
但如今,在得知了这个女人的真实人品后,她不想再同情心泛滥。
仁慈这种东西,应该用在对的地方和值得的人身上。
白惜翎,她不配。
两个人你瞅我、我瞪你的坐了有一会儿了,凌渺淼一直在等对方先开腔,谁知这女人还挺沉得住气。
也是,她素来是个沉静清高的性子,话一向不多。
既然等不到她张口,又见对方一直恨意丛生的瞪着自己,摆明了是视她凌渺淼为眼中钉肉中刺。
望着白惜翎这副神情和尊容,凌渺淼只觉讽刺和好笑。
真想问问,她一个鸠占鹊巢的第三者,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和勇气瞪她这个原配?
凌渺淼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句:真是世风日下,现在小三儿都这么拽了?
暗地里呵呵两声,凌渺淼缓缓端起了手边服务生刚递过来没多久的功夫茶。
漫不经心的吹着茶水上面的热气,她意有所指的看向白惜翎,主动打破僵局,“白小姐,没话对我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