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二哥!”兀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他觉得宗望说的话不免有些消极。大金当今如日中天,他又岂会遇到存亡之危?
莫非二哥指的是粘没喝、国主与他们这些太祖诸子间的内斗将会愈演愈烈?
“唉,难呀!这就是兵书上说的庙堂之算吧。”兀术内心叹道。
尝谓:太祖征伐四方,兄弟子姓才皆良将,诸子皆总戎旅。
兀术作为阿骨打的第四子,自然聪慧,经宗望一点拨,就逐渐意识到马上可取天下但马上不能治天下的道理了。
宗望继续闭目养神,似乎是睡着了,而兀术,则在一旁思考。
“粘没喝、渤海人、汉人、高丽人、西夏人,还有关外的女真人....”兀术摘下头顶的毡帽,揉了揉太阳穴,直感觉脑中尽是一片混沌。
大帐外,天色入夜,一阵北风呼啸,寒气吹入帐中。
“兀术,你去加一些木柴吧。”宗望不自觉地裹了裹身上的裘衣。
兀术起身,走至军帐一角捡拾起一些枯木,用大臂将其抱起,一股脑地丢进火盆之中,随后拿起一根烧火棍将其拨拉开。
“二哥,我是否需要去看着?我仔细想来,当下,还是先不要擅自诛杀宋国亲王为好。”兀术灵光乍现。
“哦,为何?”宗望再度睁开了眼,嘴角挂着一丝轻微的笑意。
“郭药师所言甚是,若二哥真心欲谋和,诛杀宋室王族,徒增汴京百姓之抗心,别无他益。”
“兀术,近前来,我将后事如何行之,一一告诉你。”宗望边说边朝着兀术挥了挥手。
兀术走近,宗望对着兀术耳边低语一番。
“明白了,二哥,那我就先去了。”兀术钦佩地看了宗望一眼,随即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帐。
军营之外,郭药师统领着麾下的常胜军,如同决堤的洪流一般,从营帐间倾泻而出,迅速分散成阵,将宋国使团围得水泄不通。
铁甲铿锵,战旗猎猎,一股肃杀之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刘备的目光落在了那些身着异族服饰的士兵身上。
他们的模样与汉人几无二异,却都身着左衽,显得格外突兀。
“这也是女真人的军队?”刘备疑惑问道,他的声音打破了使团中的紧张氛围。
张邦昌站在刘备的身旁,他的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着回答:“王爷,这是郭药师的常胜军......”
刘备的眉头紧锁,再次问道:“就是那支叛了又叛的军队?”
“此军乃反复难养之贼!”曹曚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冷冽而锋利。
李桓紧握着御赐的剑,脸上尽是担忧之色:“王爷,若金军杀来,请王爷务必且战且退,退回汴梁!”
刘备的眼睛微眯,看向四周如潮水般涌来的军队,沉声道:“谁给我细细讲讲此军的来由。”
不对劲儿,太不对劲了。
“王爷,郭药师之叛,若要细细讲来,也是一件难堪之事。”
李邦彦缓缓道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目光鄙夷地扫过张邦昌那颤抖的身影。
他很镇静,也没有作御敌之姿态。
开玩笑,这就在金军大营门口,郭药师还已经将他们围住,他们又如何能够突围。
更何况,他也只会舞文弄墨,就算拔剑出鞘,又有何用?
李邦彦顿了顿,继续说道:“郭药师与其常胜军为辽东饥民所编而成,其中多为辽东汉人与渤海人。他们的家乡被女真人所侵占,对其心怀怨恨。”
“辽主将其编为‘怨’军,欲使其报怨于女真。后又被改名为常胜军。”
骑马还是不如坐马车舒服,李邦彦觉得只是骑了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是腰酸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