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仔细了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是土的男人从空粮袋里挤了出来,他的黑头发实在太长了,竟然看不到脸。
“你这两个瘪犊子!”那个男人骂道,“大爷我在这里睡觉,怕冷,在这粮袋里睡了还没有一会功夫,你这两个小瘪犊子跑来影响我睡觉,是活得不舒服寻死吗?”
张四郎虽然是佃户的儿子,可毕竟还是个少年,一听对方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也对骂说:“你怎么张嘴就不客气,你以为我们爱待在这里呀!我们也是被关进来的,再说了,你在粮袋子里睡觉,这粮库又这么暗,谁能看到你呀,你说话这么冲是你妈教的吗?”
那男的刚才还迷迷糊糊的,这会儿听了张四郎的一阵叫骂,没有生气,反倒笑了出来。
“呦,好久没人和我说过话了,也不知道我关在这里多久了,这位小兄弟骂人很有一套呢,不带脏字却问候了我的家人,哈哈哈!有趣!有趣!”男人从粮袋堆上跳下来,站在两人跟前,拱手行礼笑着说:“在下大成义军首领宗师牛魁,认识两位真是幸会,不瞒两位,我都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能看到你们这两个活人真有点小激动。”叫牛魁的男人一口气说道,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话,恨不得把话都说出来。
牛魁拨弄几下眼前的头发,突然瞪大眼睛露出渴望的神色说:“你俩进来以后找到出去的路了没?”
吴三出身穷苦,骨子里带着一些谨慎、早熟和待人疏远,不喜欢和陌生人多说话,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这时更不吱声,如果不是这粮库封闭,他估计早就走了。
见牛魁问出路,两人赶紧摇摇头。张四郎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牛魁?!你说你是牛魁?不会是大成宗师牛魁?应该不会,你们同名而已吧?”张四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中年邋遢男说,“你怎么看都不像啊?”
牛魁理了理眼前的头发,那头发长期不洗已经板结成了一大块挡住了脸,牛魁笑笑说:“你们也看到目前的条件,别说我待了多久,在这里吃喝拉撒的,是个人都得变成我这副摸样,还有什么问题?都问过来,带纸和笔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们签名呀?”
吴三噘噘嘴,心想:这人真是自以为是,还没说两句就主动给签名。又看着张四郎说:“这大成宗师很有名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张四郎瞪大眼睛对吴三说:“你真是少见多怪,也难怪,你一直都在种地放牛,江湖上事你不打听,朝廷绝口不提这大成宗师的,四处通缉他,天字第一号反贼!寺院里的和尚更不敢提了,这大成宗师便是九天玄女下凡投胎到俗世为人,解救天下万千黎民脱离苦海的大救星呢。”张四郎说地激动,又看了看牛魁,摇了摇头,说:“打死我也不信,大成宗师是眼前这个人,你一定是冒充的。”
牛魁一听刚想发火着急,可看了看这两人又压下火说:“我知道我这副德行,你们一定不信,刚才我听你们说你们要逃出去,哎!”牛魁指了指自己说:“要不要带我一起走?我可是大成宗师,带我出去对你们重重有赏!”
“你是不是假的都不清楚,带你出去再被你骗了。”张四郎撇撇嘴,牛魁无奈的摇摇头,蹲下身子把鞋子拖了下来,撕开鞋底,从里面拿出一小块玉石递给了张四郎,张四郎接过一看,那是个印章,张四郎在手里按了一下,仔细瞅了瞅,对吴三点点头,说了句:“错不了,除非他偷来的,不然他就是大成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