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恐惧,一边抽泣一边向两人讲述事情原委。
原来昨天二毛照例在城里游荡,忽然被两个皮包骨头的癞痢汉子逮住,那两个汉子先是捉着他叫骂一番,强说二毛一伙过江过界。
原本按照江湖规矩,这城里的帮派确实有江界的说法,各帮各派各管一边,互不干扰,正常情况下一般不会越界,如果有特殊情况也会事先招呼。
只是教会本身就不是帮派,这些归附教会的孩子也只是依托梅林的庇佑,哪来帮会一说,这明显就是那两个癞痢汉子找茬。
二毛在城里也混了些年,多少见过一些场面,挨打也不少了,忍着打一心想着逃脱,只是那两个汉子虽然皮包骨头,钳制他这样一个同样瘦弱的孩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那两个人说到后面竟然说什么要捉二毛采生折割,做个毛狗什么的,惊得二毛魂飞魄散,再也管不了许多,直接上口对着两人就是一顿啃咬,痛得两人当街对他一阵好打。
好在有小伙伴赶在二毛被抓走前回到教会找到远游和豆花,那时梅林教士恰好外出诊病,远游豆花事急从权,抄着棍棒武器领着一伙野毛孩子就去营救二毛。
那两个秃皮癞子也是邪性,看见远游一伙孩子也不放在眼里,结果一个不慎后背吃了远游一记闷棍。
远游毕竟不是教会这些四处要饭的皮包骨头,虽然是乡下泥腿子出身,家里粮食多多少少也充足,蔺老头又看重这个孙子,所以自小就是食饱餍足,何况元清时不时还能弄些野味改善伙食。
他这一棍子下去,只把那个癞子神魂都打出去了三分,整个人瞬间摔在地上,两只外凸的眼泡眼冒金星,只觉得昏昏沉沉。
等他摇头晃脑爬起来的时候才觉得口里发甜,用手一抹竟然满手是血,原来是被远游一棍子直接打出了内伤。
但要说起来就是人穷命贱,按说常人挨了这一棍子早趴在地上泻了力气,不将养个月把怕是不能恢复,这秃皮癞子此时却神勇无比。
只见他狂性大发,两个眼珠子狠狠地瞪着远游,直似要一口将眼前的崽子吃了,他挥手甩开围在后边的野孩儿们的似雨点的袭击,向着远游就扑过去。
远游见他袭来还想挣扎,谁知道他一双麻秆似的枯手如同铁钳,扒开远游手中的棍子,一下就将远游扑在地上。
远游还待挣扎,却被他一腿压住肚子,一手钳着脖子,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推他不动。
他伸出双手擂鼓般狠狠锤在癞痢汉子身上,那癞子也不管不顾,另一手用力扯开他两只手,蒲扇一般就呼扇下来。
只听见“啪啪”两声,两个大耳刮子直接招呼在远游脸上,那张还未经历风霜的脸登时就像发面的馒头,眼看着就腾腾地肿起来了。
只可怜远游虽有打人的力气,受人重击时却没有癞痢汉子那般的狂性,立时也像这秃皮癞子方才一般昏昏沉沉,眼冒金星,一丝鲜血从口里溢出,顺着肿起的脸颊流了一地。
那恶汉却不撒手,两只手死死地钳在远游脖子上,只恨远游不能立时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