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逢吉递了过去:“姚家只能帮你们这么多。”
羽王喝了一口茶,接过护符,淡淡的四爪龙型的虚影从他背后浮现,他定了定心神,虚影便消散了。放下茶杯,羽王问道:“这次下山的人是谁?”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保护姚家的下山人,这种是世家之间的默契。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为姚家为姚青竹下山求了一张护身符。
“姚青竹。”姚逢定笑着说,“现在这天下,铁桶一般,没必要那么紧张。”
羽王没说什么,喝尽杯中的茶水,把挂在腰间的令牌拍在了桌上,离开了。
姚青竹把令牌收好,姚家的桃符值这个价。
这一夜,没有客人上门了,姚青竹和姚雪兰已经睡着了。姚逢庆也回了家,可没有进屋子,他坐在院子里,月色溶溶,姚逢吉抬手,姚青竹的竹剑飞到了他的面前,光华内敛,像一把普通的父亲给儿子做出来小玩具。他就这么看着,屋子的灯亮了。妇人走到他身边,是要些说什么,但是又不好开口。
明天,姚青竹就要下山了。
“逢吉,我舍不得。”欢姨握住姚逢吉的手。
姚逢吉没说话,另一只手摸梭起了竹剑。姚家人每个人都要下山游历,对于这个天下,这些游历不是必要,但确实需要。他出声安慰道:“总要让他出去历练历练。”
“我不想让他吃苦。”欢姨的手微微收紧了。
“他是男孩子。”姚逢吉放下竹剑,抬头看了看月亮,今天正好是月圆的日子,可是今天的圆满明天就要消失。姚青竹是他的孩子,他也不舍得。他能背负得越多,以后的路才能走得更远。是跟着路走,还是有选择的权力,都得他自己来。这次历练的目的是筑基,但其实更重要的是炼心。
无论在哪个世界,如果没有和实力对应的心境,那就是自取灭亡。
欢姨没再说什么,躺倒在姚逢吉的怀里,月仍是皎白的,可是看着月亮的人,却不能时时的呆在一起。
漆黑如墨的深渊里,白发苍苍的老人闭着眼睛,面前是一块墨黑色的木牌,上面写着姚青竹的名字。山下人有给自己家孩子请桃符祈福的规矩,山上自然也有。老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大手一挥,这木牌便悄然融入了黑色的灵力里,消失了。老人抬起头,好像能透过这灵力看见外面的月亮。
而山下的世界,凡人早该入睡,可月光正好,便有些妇人借着月光做些针线活,孩子们在家门口打闹,男人则蹲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么看,月光是最公平的,她只是静静的呆在那,洒下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