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实话实说，”凌溪抱着脑袋反驳，“不过姓霍的，你也不用自己去送死，赤阳哥哥派来接应我们的人快到了。”

小丫头虽然用词儿有点不中听，但对此刻的霍昭然而言却是如闻天籁：“赤阳？是天梯榜上的那个赤阳？”

凌溪秀气的下巴一扬：“江湖上还有几个赤阳？”

霍昭然有些激动，旋即想到百花宫的追杀令又冷静了下来，摇摇头道：“百花宫向来睚眦必报，我霍家便是最好的前车之鉴，怎好连累暗影阁？”

“这……”凌溪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凌深拱手道：“清江之畔，霍公子搭救我等性命，我们还没有报答，虽然我兄妹二人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上不得台面，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恩公去冒险。”

鸿雁镖局并不算江湖门派，因而霍昭然也很少涉及江湖，面对凌深这个礼略显诚恐：“凌寨主千万别这么说，我……”

“你爹把你送出来，就是希望你活下去，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他的期望。”

一个沙哑疏离的声音陡然打断霍昭然的话，三人本能地回过头，见云霄撑着床榻慢慢坐了起来，语气隐含怒意。

霍昭然本来还在担心她的伤势，见她苏醒，心中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又欣喜又愧疚：“云姑娘，你终于醒了！抱歉，我……”

云霄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只道：“知道自己功夫不行，就回去好好练，练好了再出来，送人头没用。”

“云姑娘教训得是。”霍昭然埋下头，而后又迅速抬起来，祈盼地看着云霄：“云姑娘，我能拜你为师吗？”

“嗯？”

这下不仅云霄，凌家兄妹也愣了：“你霍家刀传人，要拜旁人为师？”

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霍昭然失落地低下头：“我爹说我虽是霍家人，但不适合练霍家刀法，可以到江湖上寻找适合我自己练的功夫，他这回让我来万器宗就是求一把自己的兵器。”

“呵。”云霄无奈地笑了笑，她委实没料到霍俨这老狐狸居然养出这么一只小白兔来。

“云姑娘？”霍昭然不明所以。

云霄敛去笑意，问他：“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那夜我见姑娘刀法凌厉如风，即便是一把断刀，在姑娘手中也堪比神兵利器，不由得心生向往，故而萌生拜师之意。”霍昭然当即跪地叩首：“请师父收我！”

云霄摇摇头：“我不收徒，不过，看在你父亲的面上，可以指点你一二。”

霍昭然大喜:“多谢师父！”

云霄：“我不收徒，不用叫我师父。”

霍昭然：“是，师父！”

云霄：“……”

云霄沉默片刻，说道：“我有话要和凌公子说，可否请二位暂避一下。”

凌溪二人走后，房间安静下来，凌深走过去：“云姑娘感觉如何？”实际上，云霄苏醒时那点细微的呼吸频率变化终是没能逃过凌深的耳朵。

“好些了。”云霄轻咳几声，询问道：“我们现在在哪儿？”

凌深回道：“万器宗山脚下，明日便是试兵大会。不知云姑娘想跟凌某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