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珠仪叫停了马车,打算吃碗酒酿。
这老板恭敬地迎将上来,“姑娘预备吃啥?”
“两碗桂花酒酿。”
“好的,马上来,请姑娘稍坐。”
店里人头攒动,这不是只做甜食,还兼做咸食,各式糕点与茶汤,很受百姓欢迎。
不出一会儿,店仆就匆匆端上两碗酒酿,冒出的热气缭绕,钻入鼻腔,沁人心脾。
柳珠仪痛快地吃完,只觉得满足,付了银钱,便要出门,只是这时才不过与店家几寸距离的小巷口,有个人影。那人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胸口不住地有淋漓鲜血往外冒出。仔细地一瞧,一个不浅的刀口攀在此人胸口处。
原是被刀刺伤!
只是这人身发垂落,白皙的皮肤上青筋突起,两只碧眼又邪又魅,眼底聚着千年不散的戾气,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可见不是一般人。随柳珠仪后脚出来的珍珺见此情状,正要惊呼出声,便被珠仪捂住了嘴。珍珠定了定神,便望向柳春。
珠仪沉思了一会儿,正欲抬脚而走。那男人迷糊地睁开了眼,便隐约瞧见酒酿铺子台阶上那抹青绿色的身影,她的发带随风飘动,惊艳极了,清月照风,莫道不销魂。
“救…我…”沉哑的声音传来。
“路边的野男人可不能随便捡。”柳春开口。
“你…。”那男人还未讲完便又重新合上了眼。
柳珠仪便耐了性子再仔细地瞧那男人,“郎君好看。”高耸的鼻梁,薄而翘的嘴唇,柳珠仪自认为没见过这样好看的郎君,再三思量,还是决定救他。她其实算不上多么良善,遇到濒死的人就会心软,出手相救。只是,柳珠仪觉得这位濒死的郎君一定不简单,敢下赌注,才会有所收获。
“来,珍珺,抬他上我们的马车。”她凑近了男人,幸好男人比较瘦弱,她们抬起来也不会异常艰难。他已经昏迷,嘴唇翕动着,额头紧皱,看上去异常痛苦。
柳珠仪实在担心,“车夫,请快些,去最近的医馆。”好在洛京名名医杏林都汇,找到医馆不过几刻钟。那医馆上的匾额是“川丈医馆”,这医馆规模不大,左右边的木梁很是粗壮,纹路是延下的。
进去后便见掌柜,那人看着已过半百,有点老态龙钟,但一瞧见两个娇俏姑娘扶着的那奄息的人,便急忙地让人将他从她们身上接过,将他抬到床上,开始察看伤势。当衣服被剪开时,
便明显地发现伤口已经发黑,那掌柜的说:“刀上有毒!姑娘们暂避,让老夫用小刀替他剜掉腐肉,添撒新药。”
珍珺害怕见到这血腥场面,便扭头不敢看了。倒是柳珠仪直盯盯着这场面,虽然见惯血了,但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男人脸上已布满汗珠,那剜掉的腐肉已经是碎状的,被扔在了净盆里,擦拭的帕子染成了血红。
那男人吃痛地睁开眼,投来感激的目光。
他诚恳地吞吐出两个字:“谢…谢。”
柳珠仪点头示意,随后又问:“敢问郎君姓甚名谁,家从何处,为何身负重伤?”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随后说:“扶鉴…金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