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卡尔洛倒在地上,有些摔蒙了,半天没缓过劲来,“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傲慢与不可一世。
“在此地者无高低贵贱之分,谁犯法,处理谁。”森德如雷鸣般的声音自众人耳边响起,“依据‘约法三章’,伤人者抵罪,影响他人者驱逐,判尔断臂、驱逐,安分受罚吧。”
卡尔洛似乎并不买账,“你以为你是谁?”他大言不惭地说道。
突然,他眼尖的看到什么,伸出手来,向那人挥舞道:“扎卡里,来接我进去。”
“唉,少爷,我和费舍尔已经不是你族的人了,请你正常受罚吧。”扎卡里扭过头去,不忍看到即将发生的画面。
“嗯?啊!”还没等卡尔洛反应过来,将挥舞的手臂放下,只见得雷光如刀,一闪而过,同时起飞的还有他那仅剩的手臂。
没等卡尔洛叫出声来,森德便弯下腰捡起断臂,猛地塞到他的嘴里,抓起他的领子向外扔去。顺着风声,他便随雷光消失在空中。
“犯法者已经驱逐,正常排队。”森德淡漠的扫过众人宣布道。众人尽皆低下头去,不敢直视森德的目光。随后他便飞身而起,于中心落下。
“下一个应该到你了,请你进来吧。”泽繁跑过来扶起那人,为他拍了拍沾染的尘土,将他领到刚才排队的地方,“可惜无法立刻为你治疗,还请你忍耐忍耐。”
……
又有一人,手中紧握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锋利小刀,全然不顾排队的规矩,颤抖着身体,肆意挥舞,企图用这微不足道的武器恐吓众人。
“念你没有造成伤亡,判尔驱逐,安分受罚吧。”森德双眸中雷光一闪,轻而易举地将那人抓起,将她扔到外面。
然而,没过多久,那人竟又颤颤巍巍地跑了回来,依旧如之前那般挥舞恐吓着。
“唉。”森德将她反复扔出去几次后,正欲动用“约法三章”中对“多次影响他人者”的严厉规定。
就在这时,那人抓住了森德一个略显无奈的瞬间,猛然将小刀向森德的右胸刺去。然而,在未能触发森德护体雷光之前,力度便已消散无踪。小刀悬停在森德的胸前。
“按照您定下的规矩,想要通过杀人进入范围,意图刺杀维系规则的,经制止还屡教不改的,当诛灭于此。”那人在停止攻击,又被森德制住之后,断断续续的说完了森德曾经定下的规则。森德想要召来雷霆的手势微微一顿。
突然,那人将手中小刀扔下,跪在森德面前,不停的磕头,泪流满面的继续说道:“那位穿白衣服的大人说过,如因此事被诛灭,名下的孩子还无自主行动能力的,由你们代为照顾。”
“我甘愿受罚,还请您救救他,他叫杉杉。”
森德猛地看向那人侧方,砖石堆里似乎有一个不起眼的灰色小包,看上去正是这人破破烂烂衣服被撕下的布条所缝成的。
“意图杀人,妄图掀翻秩序,屡教不改…唉,判尔诛灭,安分受罚吧。”
森德淡漠的宣告完判罚,那人只是看着森德手中怀抱的孩子,嘴角微微扬起,只听得她不停的说着“谢谢,谢谢。”
随着雷霆落下,将那人抹去。森德抱着孩子转身向中心走去,所过之处,众人不自觉地为他让道。他低头直视着怀中那天真无邪的眼神,虽然未在面上显露,只余下心中微微一叹,心中不由得想到王兄凯钥。
他闭上了眼睛,轻声自语道:“王兄,这就是你的感受吗?”他仰起头来,等待雷霆将眸中眼泪蒸发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转身扫视着众人。此刻,他宣告着补上规则的漏洞,天威行于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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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鲁思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布雷心侯仍旧呆呆地坐在床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穿透了岁月的尘埃,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良久之后,他缓缓从身旁摸出一柄短剑,剑身通紫,宛如夜空中最深沉的星辰,映照着他凌乱的发丝下越发坚定的目光。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坚定:“吾王,我倒是有些明白,预言中大王子为何要斩下冰霜之神的头颅。是啊,我等怎会侍奉,无视众生疾苦,对我等予取予夺的降世神灵?可惜无法将这里发生的的事告知于您。”
“我知道他们是百族的,也知道了一些定下范围的原理。同时经过试探,也确定了他们为众生解决问题的能力和决心。”
“那么,王啊,我已经完成了与民众定下的誓言,请允许我最后的疯狂。”
随着他撕下一片衣服,默默地擦拭起这柄短剑。他的动作缓慢而有力,剑身愈发通明,与他内心深处燃起的反抗的烈焰共鸣。每一次的擦拭,都像是在向过去告别,向那神灵宣战。
……
“老伙计,走吧,去陪我最后一程。咳咳。”布雷心侯静静地等待后院的消息,突然感觉自身枷锁一轻。他瞬间抬起头来,将遍身管子扯下,无视了全身的滴血,缓缓的轻甩剑身,剑光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向屋外走去。
此刻,剑身轻鸣,似喜似哀,“还有,十二小时。”
清晨的阳光透过迷雾,洒在大地之上,如梦如幻。
……
太阳渐渐落下,今天的黑夜比往常来的早了几个小时。月光如水,洒在布雷心侯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银纱。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拖拽着卡尔洛的领子,一步步走向后院。到了里面,他随手将卡尔洛扔在了地上。
“我们这些既得利益者,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布雷心侯的声音冷冽如冬日寒风,淡漠的直视着鲁思,那双眸中既有深邃的悲哀,也有不屈的火焰。他手中的紫剑仍在滴落着猩红的血滴。
“不屑与我交谈吗?”布雷心侯呵呵一笑,手中剑尖轻轻一挑,引动天际的雷霆,电蛇在剑尖跳跃,蓄势待发。
“我族现在只剩我们三个人了。”话音未落,他便随心斩下,将鲁思枭首于前,“哦,现在只剩两个了。”
“那你是同化我这个风如残烛的废人,还是趴在地上,我那不成器的曾孙?”
鲁思瞬间化作血水,泛着淡淡绿光,好像还蕴含着些微寒意。这血水竟仿佛有了意识,在微微颤抖片刻后,开始向卡尔洛涌去。卡尔洛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他试图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与那诡异的绿液融合,最终化作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