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楚材大喊着，他焦急但是实在没有力气了，伤口已经泛出肉白色，疼得没有了知觉。

大祝回过身拉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前游。

严维打量了一眼老船长和两个年轻的缭手，知道他必须让大祝和楚材上船，否则他一个人控制不了这艘船。

“等一下。”严维按住老船长瘦鹰一般的手，拿着刀，下了命令。

两个缭手看向老船长，见他没有说话，便也停下了划桨的手。

接过楚材和大祝上了船后，有几个海盗也游了上来，严维和老船长拿着刀扎向他们，两个缭手拼命划动船桨。

“阿兄！”一声小小的尖叫后是姬赫慌张的叫喊声，老斗手拖下了姬回兰，像是抓住了一个战胜的筹码，摄人的目光带着几分激动。

“大祝！大祝！大祝！”姬赫不识水性，他只能用力地晃动着大祝的手臂，大祝握着刀准备跳入海中却被严维拉住了。

很简单，姬回兰没有被救的价值。

如果是顺手的事情，严维不会反对，但在这样的关头，一个三岁的女童，没有必要。他跟王后的对赌是三天，她输了。

姬赫从严维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他失望地松开手，带着一点泪光，从这艘阿娘拼命夺来的小船上一跃而下。

带着妹妹。

这是阿娘最后一句话。

可惜姬赫还是没能带上他的妹妹，他不识水性，落进海里像一只绑了巨石的螃蟹，越挣扎越下沉。

大祝推开严维的手，严维也没有坚持，等到大祝潜入水中救起姬赫，姬赫已经没有了多少意识，他将姬赫托上船，回过头看向大雨中已经不再哭闹的姬回兰。

事实摆在眼前。

姬回兰没有被救的可能，他只能尽力让姬赫活下来。

老斗手气得浑身发抖，明白手里的女童只是无用的累赘，他将姬回兰扔在海面，像是随手撇开一片青绿的落叶。

常契被严维扎了两刀，他愤恨地拍打着水面，带着人向着小翼船游回去。他要追上那些人，然后一刀一刀把他们剁碎，全部扔进海里喂鱼！

然而等常契和一群海盗上了船，他们却发现这艘船在逐渐下沉。到处都是水，天上，海上，无数连结的雨水，白茫茫又透着灰蓝的底色。

一个血色白裙的女人靠在门边，大雨打在她身上，像一尾搁浅的鱼，粼粼的水光缓缓摇曳着她的裙摆。

“怎么办！船要沉了！”黑衣汉子怒骂一声，看向常契。

常契提着刀走到攸王后面前，他不相信是这个女人杀了他的三哥，但现在只有她能告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