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还是有点冷的,梁光里面穿了件白色毛衣,软软糯糯地像一块牛奶糖,就是有点漏风。好在教室里人多,也不怎么冷。
“就写在这里吧。”梁光凑近了些,在化学试卷上找了个空白的地方。
沈自有些不自然地侧过身,贴着梁光取出了草稿本,距离靠得太近了,甚至能闻到毛衣织物膨胀出来的味道。
那是一种淡淡的中药味,带着冰冰凉凉的幽香,有一点甜腻,更多的是草本具有的苦味。
“你在吃药吗?”沈自问道。
“不是药,是用来熏衣服防止生虫的。”梁光有些躲闪,离沈自远了一些,那是用来治月经不调的药,她虽然没有月经羞耻,但出于一些原因,她不太想外人知道,便说道:“叫都梁香,你可能闻不惯。”
也不算撒谎,主药就是佩兰,又名都梁香,著粉藏衣书中可辟蠹魚,又可入药,多用于佛教祭祀活动。
哥哥不太喜欢这个味道,但又无可奈何。
“很好闻。”沈自低声说了一句,在草稿纸上开始写推导过程。
梁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专心去看沈自写的推导过程。只能说大神不愧是大神,两三下就切中要害,有条不紊地讲清楚了。
“贿赂一下大神。”梁光掏出一颗红色的奶糖递给沈自作为谢礼,虽然大概率沈自是不用参加高考的,但是还是要感谢他愿意花时间讲题。
沈自笑了一下,接过来攥在手心里,小小的奶糖耀眼夺目,“其实,你可以直接找我的。”
“好啊,那我下次就不客气了。”梁光笑了笑,拿着化学试卷和外套回到座位上,熟稔地踢了踢何班长的凳子,“老斑鸠,要我给你讲讲这道题吗?”
“哇,求人的时候班长大人,不求人就变成老斑鸠了。”何念感叹着世态炎凉转过身来,“来吧,梁姐。”
胡休休放下物理试卷也凑了过来,一起听梁光讲那道题,相较于沈自的简明扼要,梁光讲题会很细致,有的时候她请教了沈自一遍,还要让梁光再讲一遍才能听懂。
“休休姐,给我讲讲这道英语题呗。”刚讲完化学,博落拿着英语卷子转了过来,他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和一头蓬松的乱发。
“你炸碉堡去了?”胡休休接过英语卷子,开始看那道短文改错。
“昨天半夜送室友去医务室,又在那等救护车。”博落有气无力地说道。
“出什么事了?”梁光一边收好化学卷子,一边拿出一套数学卷子。
“还能什么事,压力太大崩溃了。”博落凑到胡休休面前,看她怎么做题,梁光觉得他的灵魂都重影了,跟扑棱蛾子似的。
老黄不愧是个深思熟虑的班主任,前后排的学生大多能够互补,胡休休英语好,梁光生物好,博落数学好,车邻物理好,沈自不必说了,班长何念算是比较综合的。几个人互帮互助,咬着牙结下了革命友谊。
虽然有一些浪漫的、说不清的小心思,但在百日誓师面前统统不值一提。
“绝了,老娘豁出去了,不就是卷子嘛,给洒家来八碗!”胡休休打完鸡血,冲进教室说道。
梁光默默拿出一叠卷子放在胡休休面前,千层酥一样。
“我就去上了个厕所,这么多?”胡休休不可思议地趴在梁光身上,简直两眼发黑。
“还没发完呢。”梁光看了眼沈自,王母给他的卷子还没动。
“真羡慕大神,保送了。”胡休休叹了口气,乖乖坐到位置上开始写题。
梁光拍拍她的肩膀,看向窗外,夏天就要到了。一张化学试卷落到桌子上,梁光回过神看向沈自,“谢谢九天玄女。”
沈自一脸黑线,转手又赏了她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