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小耗子躲哪儿偷懒。

梁光低着眼睛笑了一下，双腿忍不住轻轻晃动，她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才没有。

那是两种不同的笑容，礼貌性的社交微笑和真正愉悦惬意的笑容，前一种客套地拒人千里之外，后一种放下所有防备，连风都变得温柔。

沈自凝眸片刻，靠近了些，想看梁光在给谁发消息，不料梁光刚好抬头，撞上了他的视线。

“老师来了。”沈自有些慌张地说道，想起刚才出去时看见班主任正在楼下。

梁光连忙跳下桌子，躲在沈自背后，把手机藏在衣袖里，低着头说道：“谢谢。”

“阿光！”胡休休急冲冲地冲了进来，把寒假作业扔给她，“老黄在楼梯口了，还好你来得及时！你就是我的及时光——梁光！”

“我可不想去当绿林好汉。”梁光接过寒假作业交给何班长，再把放在桌子上的凳子翻了下来。

两个人坐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寒假有趣的事情，其他同学陆续也都来了。班主任黄老师皱着眉头，对着一锅叽里呱啦眉飞色舞的青蛙蛤蟆赖克宝，发出了新学期的第一声咆哮。

“安静点！”

梁光和胡休休匆忙从课本里掏出语文书，摆在桌子上，严正以待。

“课代表上来领读一下。”

“阿光，你笔借我。”胡休休侧着脑袋轻声说道。

“早读要笔干什么。”梁光说着从书包里拿了一只笔递给胡休休，这才想起衣袖里的手机，悄悄摸摸地把手机放在书包夹层里。

“忘带了。”胡休休接过笔在纸上划了几下，画了一只小王八。

“考试不带笔，就像战场不带枪。”梁光漫不经心地说道。

“早读不带笔，就像王八去刚枪。”胡休休乱七八糟接了一句，在小王八下加了几个臭鸡蛋来表达开学的抑郁。

下了早读，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的，梁光时常怀疑这是特地安排，就为了给他们上上弦。

老黄从早读课间到第一节课下就不停强调高三临门一脚，绝不可以放松，从今天起进入倒计时巴拉巴拉之类的，听得一下课梁光和胡休休就一起冲去上厕所。

“一上来就这么紧张。”胡休休摇晃着梁光的手说道，“好可怕。”

梁光叹口气，看着班上男生去楼下抱了一箱又一箱书开始发放，“快走吧，别耽误待会儿数学考试。”

整整一天，各种试卷轰炸，梁光觉得自己走出校门那一刻脸都黑了。连老师都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有两个字：来吧。

“哥，你看我，是不是印堂发黑？”梁光拉着梁渊的手，就像一小撮鼻涕虫拖在地上。

“你知道印堂在哪吗？”梁渊轻笑一声，把梁光扶正，看着她没精打采的样子，蹲了下来，“上来吧，祖国的花朵。”

“这才第一天啊。”梁光发出一阵哀嚎，趴在梁渊背上，小声说道：“好羡慕那些学霸，他们好聪明，要是我也可以这么聪明就好了。”

“你学习还是挺好的，不算差。”梁渊说道。

“早知道高一高二就努力一点了，高三也不至于这么吃力。”梁光耷拉着手臂，大声背诵，“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女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那个读书迟啊！”

“别瞎背，省得默写错了又被扣分。”梁渊背着梁光走在人行道上，“高一的社团你不是玩得很开心吗？高二生物兴趣小组你不是还当了组长吗？并没有不努力。”

“那能算吗？别人都是省赛，国赛，保送......”梁光靠在梁渊肩膀上小声叨叨，“我高一贪玩，高二又不专心，寒假说要再复习一遍也没有做到。哥，我是不是很差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