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慢慢的,她发现华延钧的脸神越来越朦胧,琴声没有越来越隽永,却是越来越远,拉小提琴的华延钧也笑着远离她,从隽永的微笑变成狰狞的狂笑。
华延钧始料不及,不可思议地喊着“延钧,回来”。她想跑去追她,却怎么也跑不动,只有双脚在抖着跺着,最后跌落万丈深渊啊!
脑袋“轰”地一身,回到了现实,那是在自己和华延钧的卧房里。她猛地坐起,头上全是汗,虚汗,还惊魂未定的样子,眼前面对的是同样面目狰狞的,现实中的华延钧,毫无往日的君子风范。
华延钧抓着她的长发,拧成一把,气急败坏地问着:“怎么样?舒服吗?一晚上跟我亲热,梦里都喊着别的男人,你是一次跟两个男人啊!不要脸的婊子!”最后一句是咬牙切齿的声音出来了。
华延钧被他拧的头发很疼,脸也被拉成了一块平面,无法紧缩,她只有睁大眼睛,恐惧地看着华延钧:“对不起,延钧,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知道你在梦里与华延钧偷欢吗?”华延钧用力一拖,硬是狠毒地揪着延钧的头发,将她从床上甩在了地上。
华延钧只是摔倒了屁股,但是头皮疼地厉害,手一伸进去,摸下一半头发来了:都是被华延钧给拖掉的!头皮都出血了!
华延钧发狂似的打开床头柜,搜出一瓶瓶的药瓶,一瓶接一瓶地扔在地上,嘴里念着:“什么维生素啊?都是骗我的对吧?这都是你买的避孕药,事前的,事后的都有。你还真了不起啊。我还说呢,为什么昔蕊和华延钧的孩子都八个月大了,你还不见一点动静,原来你根本不想为我生孩子!”
华延钧对他这样的打骂已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觉得身心疼痛,她蜷缩着靠在墙壁上,昂着头望着站着的华延钧,吞下一口苦水:“尽管你婚后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可我也还是想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那天我发现自己有孕了,想告诉你,却发现床上有王昔若,你和她竟然还没断关系!我把孩子打了。”
华延钧如当头一棒,但不愿承认自己有错,他抓着华延钧的睡衣,指着她问:“那又怎么样?你可以说啊,只要你说了,留下了孩子,我会立刻和王昔若断了往来!”
倏然他眼里闪过一道尖亮的邪光:“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和王昔若往来,你就有理由跟华延钧鬼混吧?”
“天地良心,我从和华延钧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头皮疼的厉害的华延钧朝天怒吼。
华延钧“哼”地耻笑,接着缩紧眉脸怒吼:“身在曹营心在汉,每天这么臆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你不累吗?”
华延钧看看他们的婚床:“我本是这张床的女主人,唯一的。可是现在,这床上留下过多少女人的气味?王昔若,苏瑞雪,陈菲,贺珍玉、、、、、、”
华延钧简直说不下去了,她心里没有力气说出来,却仍是定定地望着他:“我那个闺蜜苏瑞雪在影视界混红了,是你一手扶持的吗?苏瑞雪和王昔若为你明争暗斗,你不亦乐乎吧?”华延钧笑谑。
但更残酷的在后头,她不愿直视他了,声音也弱下去了:“陈菲是我舅舅的老夫少妻,我不知道她和你厮混,是我舅舅暗示的,还是她主动的,所以你给我舅舅投资那么多。虽然我讨厌我舅舅,但是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家人的脸往哪搁?”
华延钧听得一屁股坐在床上,很懵懂了。而华延钧突然爆发:“为什么要和我嫂嫂贺珍玉有一腿?你知道我哥哥有多爱我嫂嫂吗?”
“我以前跟贺珍玉谈过。”华延钧低头,理由肤浅地撑不起来。
“可她现在是我嫂子!你和你老婆的嫂子鬼魂,你又是什么心态,好意思见谁啊?见鬼吧!”华延钧嘶吼着疼痛干涩的喉咙,与他对峙,冲出了卧房,去换了一身衣服。
很快,她骑自行车来到了牵牛村。这里是她对华延钧感情建立的地方,她的初恋劝都付诸于此处了,外面那与华延钧住的地方,只是她行尸走肉之处。她试过要将感情带给华延钧,可华延钧一次次的伤透她的心,因此她的爱也只有回到牵牛村才能完好地保存起来。
这里似乎脱离了外界前进的步伐,没有与外面一日千变的速度齐头并进,而是保持着原始面貌,保持着她与华延钧在这里住时候的面貌。
暂时忘掉外面吧,忘掉华延钧对自己的虐待和与其他女人的理不清。忘掉自己娘家人对华延钧的依赖。
现在这样难过的心情,不想去见莫阿姨,不想一张臭脸面对着莫阿姨,只有坐在自己家老屋前哀思。嘀哒嘀嗒下雨啦。华延钧只觉小雨打湿了眼眶,还有什么润湿了眼眸。
突觉雨停,周围黯淡,抬眼一看,是一把伞为她挡住了小雨,持伞人是华延钧,他也是心事重重不解:“看你瘦了很多,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还好。”华延钧只有如此回答,她的那些苦楚是见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