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膳食后,玄长廷让裴辞退下了,却独独留下了云晚。
云晚倚在窗边,看着屋外翻飞的柳絮不住地叹气,是不是又咳嗽几句。
那碗鹿血喝到一半,玄长廷便说殿外风凉,让云晚进来喝。
云晚便在殿内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见玄长廷在不远处的案几上处理政务,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那碗鹿血,喝一口歇一下,嘴里一股血腥味,
那碗鹿血却半个时辰也没见底。
玄长廷将自己留下,却没有说有什么事,云晚在心里腹诽,【叫人留下就为了看着我喝这碗血?喝你妈妈的铁锤!狗太子真无聊!】
云晚刚在心里骂完,就见玄长廷朝自己走过来,她连忙端起那碗鹿血,浑身紧绷着不敢动。
他微眯着眸子,似笑非笑的说:“喝完了?”
云晚想着他是不是又要找自己的麻烦,忙说:“我现在就干了!”
“罢了,喝不完就让人倒了吧。”
他突然变得好说话,云晚还有些受宠若惊。
初春还有些寒凉,殿内虽然设了火炉,却也不应该这么热。
鹿血有增强血液循环的作用,云晚喝了半盅,出了一身薄汗,刚刚吃饭又吃的撑,此刻血糖上来,有些昏昏欲睡。
玄长廷见她这样,便说道:“你若是想睡,就去榻上躺着,莫要在这挡着孤的光。”
【嫌她碍眼怎么不放她回家!】
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说,面上却是恭恭敬敬的,“太子哥哥真是关心晚晚,晚晚只想在这里陪着太子哥哥,不想离开半步。”
云晚强撑着惺忪的睡眼,伸手去扯玄长廷的衣摆。
【恶心不死你!】
玄长廷居高临下的站着,从他的位置正好看到云晚胸前的旖旎风光,衣襟下白坭胜雪的绵软,随着呼吸起伏着。
云晚浑然不觉,只抬头痴痴地望着他。
窥见衣下风景,玄长廷默默将目光别开,将衣袖扯了出来,也在窗边坐了下来,喝起了茶。
一阵风吹来,白絮飞到了殿内,纷纷扬扬。
云晚连连咳嗽,脸上泛起红晕,渐渐又觉得呼吸急促,她闭了闭眼,浑身燥热,突然便觉得不自在,想跟玄长廷告退。
云晚转过头,微张了口,顿了一下,嘴里的话却变成了:“你……真好看。”
玄长廷怔了一下,端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好一会儿才缓缓舒展了,唇角也微微弯起。
他自小身居高位,文人辞藻堆叠的赞美,奸猾谄媚之人的恭维,他听了太多,早已不为所动。可今日云晚直接又质朴的一句赞美,竟让他心底生出了一丝微妙的感受。
说不清是怎样的情绪,但的确不算太差。
他转头看向云晚,一片白絮缀在她的睫毛上,她只是觉得眼睛不舒服,浑然不觉的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
鬼使神差地,玄长廷伸出手指,去帮她打落飞絮。
他的手纤长秀美,如玉一般好看。
云晚没有躲,怔怔地看着玄长廷。
屋内的火炉烧的太旺了,玄长廷的身上也挂上一层薄汗,阳光透过窗柩撒到他修长秀颀的脖颈上,在云晚眼里仿佛发着光,有一股别样的诱惑。
“殿下,未央宫的婉月姑姑求见。”
微妙的氛围被打破,两人都有些尴尬。
玄长廷坐回到案几旁,让人进来。
婉月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美人,听到传召,一起鱼贯而入。
她们都是新入宫的秀女,皇帝年迈,不想再大动干戈,便只让她们留在宫里做宫女,没有一个人当上了主子,她们中有些人原也是有才情有样貌的贵女,如今在宫内伺候人,正觉孤苦无依,皇后却派人来了。
婉月姑姑跟她们说,太子年幼,不通情事,她们若是有能让太子看上的,皇后便做主,封个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