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德克斯特先生吗?我是米哈伊尔……您好,我想请问一下,那位经常在您的图书馆A区二楼出现的女士还在么……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明白了,如果她还回来的话,请立即与我们联系好吗?谢谢。”放下电话,他看了看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她没错先生。夜晚11点52分,和我们观测到破军星发生异动的时间完全一致。”
“她究竟是什么人?”穆焦急地追问道。
“说来惭愧,”赛纳钍斯先生眨了眨眼睛,“啊,那个除去相貌,您还有其它的线索么?”
“她……离开前还提到过一个叫‘尤蒙刚蒂尔’的名字,而且和那盗墓小子似乎有莫大关联。”沉默了片刻,穆继续道,“当日我在地穴里,意识还没恢复前也曾听过她的声音——现在想想,我能够从异空间里活着出来,说不定就是得益于她的帮助;此后又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支考古工作队的到来,我的噩梦才算是勉强告一段落。”
“尤蒙刚蒂尔……”某大总裁用手指轻敲着前额,“听上去有点像是‘加洛林—苏美尔’语系的发音特征,您说呢博士,博士?”
“请容我先静一静好吗?”荷兰人神色扭曲地转过头来——作为一名严谨的学者,脑海中无缘无故地浮现出幻景,他有这样的反应并不算过份。深吸了口气,伦森布林克低声问道,“穆先生是吗?你刚刚说……走出地穴后碰见了谁?”
“您想必已经猜到了,对不起博士,我当日谎称遭遇武装分子绑架,并不是有意要欺瞒您……”
“换句话说,你只是简单打了个盹,就从96年7月22日的智利复活节岛,一下子冒到了2001年9月11日秘鲁的阿兹克特皇陵?”
“我承认这有些匪夷所思,可的的确确是真的!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冥冥中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庇佑吧……”
“够了!”伦森布林克的脸上带着愠色,“命运和神,难道这就是你们红色中国所宣称的唯物主义历史观吗?简直荒谬!我不管你当初如何到的古陵,但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个世上绝对没有有违科学精神的神秘力量!没有!绝对没有!”
“可有些东西确实存在,就如您一路上亲眼所见的:身长巨翼的蛇,会说人话的猫,这难道都是虚幻吗?”
“那不一样!”荷兰人的表情似乎僵硬了片刻,“羽毛蛇……那是玛雅民族所信仰的图腾;而如今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玛雅文明极有可能来自地球以外——他们是外星人!”此话一出,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他于是看看某人,“赛纳钍斯先生,您不会相信他那些鬼话吧?”
“这个啊,唔,其实我向来都尊重任何人的信仰。”莱茵沃特总裁无可奈何地回答说,“另外,恕我再冒昧问一句,传说中的帝王谷两位还打算继续找吗?”
穆点点头:“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不会死心的。”
“省省吧,”伦森布林克冷笑,“你知不知道人家沿途为咱们花了多少钱?别太得寸进尺!”
“嗯,事实上,这个钱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赛纳钍斯先生忙在一旁打圆场,但荷兰人却表示了拒绝:
“不,赛纳钍斯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帝王谷,我是真的没兴趣。那个家伙,让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恕我不奉陪了!”他说完,多少带着点犹豫地从行囊里取出《爱达经》递还给穆道,“谢谢你的好意。”
“您留着吧,”穆低低地道,“我只希望能够尽快了解其中关系到生死的章节。”
荷兰人哼了一声,收起书头也不回地起身朝帐外走去。当橄榄绿的布帘重新落定之时,穆忍不住道出了心中已久的疑问:
“何必要让他知道这些呢,赛纳钍斯先生?”
“您要觉得不合适,我让利比亚人把他现在就关起来如何?”未经上司应允,加布里耶夫擅自建议。
“别!我可没有这意思啊!”
“那就请不要质疑赛纳钍斯先生的决定。”
总裁这时咳嗽一声插进话来:“行了咱们言归正传吧。穆先生,首先声明,我并不是怀疑您那故事的真实性,只是想再确认一下:当日你们被迫自相残杀,真的是她雅典娜,也就是那位纱织小姐的意思么?”
“如果不是女神下旨,谁会大老远地跑到一座荒岛去晃悠呢?”
“说的也是。”赛纳钍斯先生附和道,“既然这样,”他忽然间神色变得郑重起来,“穆先生,如果有天,您的故主因为蓄意谋杀遭起诉,作为知情人的您愿意出庭作证吗?”
“啥?”确信自己没有听错,穆苍白的脸上霎时间挂满了阴霾。
“开个玩笑而已,您可千万别介意呵。”摆了摆手,赛纳钍斯先生如实坦白,“有没有想过在那场阴谋背后的杀人动机?”
为了能更好地培育新人——直到不久前,被抛弃白羊座的黄金圣斗士仍相信(或者说,宁愿相信)这一解释,然而星矢的出现却像钢刀似的再度扎上了他受伤的心口——“游戏”到最后,不是紫龙继任的教皇吗?为什么他也活了下来?难道又是和当年童虎老师一样的理由么?
一阵低低的口琴声适时传来,调子是带有明显俄罗斯风格的小夜曲。节奏还算轻柔,可在穆听来这丝毫不亚于晴空里响起了一道骇人的霹雳!
天琴座的奥露菲!他痛苦地想到,如果按照雅典娜的逻辑,这位号称超越了黄金的白银强者没有理由不出现在复活节岛的惨剧里,可为什么始终没见到他的踪迹呢?
“先生,请问能占用您一分钟的时间吗?”副总裁欧文提着一个密码箱走进帐来,“技术转让的事情我已经和利比亚人谈妥了,这是刚刚签定的协议。”
“记得千万要把它们保存好,”赛纳钍斯先生满意地点点头,“米哈伊尔!”
“是的先生。”收起口琴,加布里耶夫从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抛给欧文,后者于是将密码箱和自己的右手熟练地锁在一起。
手铐?锁链……对了!还有仙王座,瞬的师父亚努比奥尼……
穆愈想愈觉心寒,既然是圣域历代相传的规矩,那么女神绝不应该遗漏这二位不输于黄金的顶级白银强者才对……
“如果她真的别有用意,那会是为了什么?”
“问得好,”赛纳钍斯先生喃喃道,“为什么神非要把你们除掉不可?先复活再处死,为什么要这样多此一举?为什么要逼人自相残杀,结果却留下了漏网之鱼,难道就没有更稳妥的法子么?”
但他似乎并不急于寻找答案,慵懒地连打几个哈欠,总裁忽然间披上外套站起身。
“赛纳钍斯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儿?”好像生怕会错过什么,穆不依不饶地问道。
“睡觉啊,”某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今晚刚签下这么大一笔订单,不休息,未来的两个月能忙得过来吗?”
加布里耶夫这时将一个早准备好的包裹交穆手里:“三小时后,也就是清早5点30分,我们在哨岗处碰头,到时候记得换上这身装备。”
“这里面是……”穆困惑地望着其间的物品,“制服和武器?”
“除了那个没出息的盗墓小子,你大概以为就再也没有其它人活着去过帝王谷吧?”
尽管俄罗斯人的几句话算不上客气,可是对穆而言,这绝对是圣战以来他所听过的最好声音。好容易才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他点头道:“那行,我的身子没问题,可以现在就出发。”
“是么?”加布里耶夫冷笑着撬开一瓶伏特加,豪饮一大口并且打了个酒嗝,半晌才正面回答,“五点半钟,否则的话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