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十分。
瘫在家里无所事事,打开电视看早间肥皂剧的陈楠宵将腿搭在茶几上,翘着二郎腿。旁边的曹孟煊收到了一条短信,陈楠宵好奇的望去。只见曹孟煊紧皱着眉盯着手机,烦躁的啧了一声。
又怎么了?陈楠宵不是个有素质的,伸头过去就要看个究竟。
“送手机的被抢了,目前不知道是谁干的。”小小的屏幕上那一行简短的字句毫无防备的进入了陈楠宵视线范围内。
顿时,陈楠宵眼里看好戏的笑意全无,她猛地站起身。
“不会是洪兴的,有头有脸的帮派怎么会抢的那么光明正大。”冷静的语气扑灭了陈楠宵的火气,也使她变得萎靡。
那能是谁?
曹孟煊跟手机对面的人聊了一会,抬头安抚陈楠宵“她说她会帮忙解决的。”
“她要怎么解决?”陈楠宵问出这个话是纯属好奇,毕竟别人说了能解决就是能解决,她急的上窜下跳也没用。
“她能调看监控,虽然香港的摄像头不算多,但是那个路段太显眼了,想不被看到都难。”
曹孟煊的警校朋友叫蓝婉儿,网络安全与执法专业的学生,听说本人十分讨厌黑社会,能屈尊冒着被退学的风险帮她们的忙是因为要还陈楠宵的人情。至于这个人情具体欠的是什么,曹孟煊只是淡淡抬眼回了句“秘密。”
好啦,做八婆没好下场的。陈楠宵不再八卦了,识相的继续瘫回原位看电视等消息。
挂在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作响,时针指着的方向由8转眼间就指向了11。蓝婉儿那边的消息赶在了陈楠宵正要去淘米之前。
曹孟煊看到消息都被气笑了,毫无掩饰的骂了出来,“说是想出名的小混混,专门抢警察的快递,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作为过来人,陈楠宵难免会想起小时候为了显得自己多威风做过的糗事。听到这句话不自觉的就尴尬了起来,下意识为他们辩解“估计年龄不大,小孩子过家家呢,没事,我们再抢过来就好了。”
“?”曹孟煊对于陈楠宵突然变化的态度感到狐疑,“你倒是挺有前辈风范的。”
聪明的小脑瓜让陈楠宵想到了当下该如何回复对方的话:“秘密。”,不看对方的反应,深吸一口气后从沙发里面抽出了一把手枪,陈楠宵握在手里掂量两下,“这个可以用来吓唬他们。”
曹孟煊没料到陈楠宵会有枪,她心里暗暗震惊。
据她所知,香港在过去的某个时期内并没有实施严格的枪支管理措施,这导致了一些地区出现了允许持枪的情况的确没错,但也不代表像陈楠宵这种甚至连白纸扇级别都没够上的草鞋能随意在家里掏出一把手枪吧?
没错,在香港黑社会中存在一个较为完善的等级制度:最高级的叫做龙头,帮会的最高掌门人,整个字头的精神领袖,负责主管所有堂口的事务。第二级别,二路元帅,相当于顾问或者元老,一般由退任坐馆担任,有地位但无实权。而第三级,就是陈楠宵和曹孟煊两人惹的人所在的级别了,可以说她们惹了最难搞的一个,这个级别叫做红棍,高级职员,负责刑罚和对外武力扩张。再往下是白纸扇,也称为先生,负责组织内军事,财务,账目,顾问等;草鞋,也称为铁板,负责当传令兵及对内事务联络,通常当地人际交游广阔,也参与帮派谈判和情报收集;四九仔,配图成员,入会三年后需得到推荐和认同才能升职。
“怎么?做过条子没摸过枪啊?来试试?”陈楠宵见曹孟煊很吃惊但不敢说什么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玩,于是将手里的枪递过去,见人没反应还调皮地晃一晃。
曹孟煊抬眼望向陈楠宵,微微抬手接过手枪,她的手指仿佛有魔力,熟练地穿梭在手枪的部件之间,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的流畅,手枪瞬间就被拆解开来。
懒有型(爱装的人),这是陈楠宵对曹孟煊这种带有装逼意味的行为的第一感想。
“装回去亲爱的。”
“这把枪没有子弹?”曹孟煊在解开弹夹时注意到了弹夹是空的,她询问起这事是想确认陈楠宵是不是好久没用了,导致她忘记了里面没有子弹。
“没有,你以为子弹不需要钱吗?”陈楠宵可是穷鬼,在这个世道,穷鬼有把手枪就不错,子弹是不是太奢侈了?
曹孟煊无话可说,耸了耸肩。
“饱人不知饿人饥,富人不知穷人穷。”陈楠宵白了她一眼后一手夺回已经被人装好的手枪,放进了口袋,发出了金属的叮当声。陈楠宵的手顿了顿,“走,你知道他们在哪吧?”
“不知道。”
两人在蓝婉儿的电话远程指导下来到了一座废旧厂房处,这个地方藏得很滑头,在水库附近被野草遮掩的很好。从里面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但从外面却很难发现有一座那么大建筑被掩埋在了那一个角落。
在深山老林里面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才找到,等找到时陈楠宵已经被蚊虫烦的要掏出枪硬扔死几只虫子泄气了。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杂草丛生的空地,走进了这座废旧工厂,里面充满了破败与荒凉的气息。
“确定要从前门走吗?不会被算计吧?”曹孟煊拉住走在前面无声嫌弃的陈楠宵说道。
拿匕首划开面前顽固的植物,“不然走哪?难道在门外大喊‘你们被我们包围了,速速出来投降吗?’”说着陈楠宵还用手做出拿着扬声器大喊的模样。
曹孟煊在旁边摸索出了铁门,坏心一起,说道:“也不是不行,把你的枪拿出来,我踹门,你举枪。”说完,还没等陈楠宵反应,抬脚便对着草内的铁门用力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