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温珩属于前者。
当温珩回到雪竹居后,静静躺于床上,以双臂为枕,双眸透过窗户,望向那高悬天际的一轮圆月,眸间如墨,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息。
如今,温知行已然认定自己便是温景珩。
想到此处,温珩双眸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嗤笑。
要让那位生性多疑的主相信自己是那废物七皇子,当真是费了一番苦心。
先是巧妙地在不经意间让温知行看到自己左眼角的那颗红痣;
而后在潇湘馆与颜遇交谈之时,看似无意地透露出自己曾是宫中之人,因某些缘故才被贬至青玉山。
好在青玉派掌门发现他武学剑法上有着过人天赋,于是收他为徒。
拜入门下后,他通身的气派与长相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这些话,温珩故意让白富听到,以便传入温知行的耳中。
那晚,当温知行找到温珩时,他正在院中练剑。
一道寒光闪过,剑端直直刺向门口。
许是突然察觉有人,温珩在即将刺中温知行的瞬间猛然停下。
温知行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阴鸷无比,冷冷道:
“你想杀我?”
温珩收回剑,漫不经心地放在手中把玩,嘴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
“姓温的难道不该杀吗?”
“你这么认为倒也不错,我的好哥哥~”
温知行不怒反笑,故意拉长尾音,脸上的表情似是胜券在握。
温珩听到此言,身体仅仅僵了一瞬,便迅速恢复自然。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扮演别人久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温,景,珩。”
温知行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我说为何初次见面便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熟悉感,原来真是故人。”
温知行脸上神情复杂难辨,有惊讶,有笃定,还有愧疚。
“我是温珩,亦或是温景珩有区别吗?”
温珩轻声呢喃自语,仿佛自嘲。
“当年可是你亲手指认给你下毒的人,是我啊!”
温珩直直地看着温知行的眼睛,着重咬紧了“亲手”二字,眼中满是冰冷。
“温珩!”
温知行厉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悔恨与恼怒。
“我的好哥哥陷害我,我的好弟弟因此身中奇毒却指鹿为马,温知行,你问问你自己,你配吗?”
温珩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中满是鄙夷。
“当年的事,我知你心里有怨。”温知行垂眼,愧疚之色溢于言表。
“可你相信我,害你并非我本意,也并非是为了所谓皇位。
温晏和以我母妃之命要挟我,我母妃本就因得宠而招致刘皇后不满。
虽得父皇宠爱,可他也不得不顾忌皇后和刘家的权势,我无法也无能为力。”
说到最后,温知行焦急的声音染上一丝绝望,整个人显得无助而又痛苦。
“温知行,你口口声声为了你的母妃,你想过我的母妃吗?”
温珩淡淡出声,神情哀伤,眼中闪烁着泪光。
“当母妃得知我要被贬去青玉山之际,她在他殿前跪了两天两夜。
泪都流尽了也没换来他的怜悯,最终我母妃在我离宫后抑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