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怎么知道!”温知行不解中带着烦躁。
“走了,不然马上这间都没了。”脸色铁青,走路带风,连披风都只留个影。
“这怎么走这么快?身体好了?”白富连忙跟上去。
沈烟袂回去的路上想到刚刚温知行那铁青的脸色就心情舒畅,这才哪跟哪,燕王?住处偏僻?
哪怕罪魁祸首死了,也得让既得利益者的每个人都给我陪葬,以祭奠因皇权而丧失的每一条生命。
享受着以牺牲别人生命而带来的奢靡,总得为此付出点代价。
回到原处,人已经散了。
不知何时,夜幕如墨,悄然覆落。昆仑之高山之巅,虽有法术加持,使得此处温度宜人,然一轮硕大之明月高悬于苍穹之上,那清冷之光辉如银霜般倾洒而下,顿生一丝凄凉与阴寒之意。
月色如水,似薄纱轻覆,山峦之轮廓在其映照下,朦胧而悠远。
夜风悄然拂过,携丝丝凉意,置身于此静谧之夜色,人心之中也莫名惆怅。
昆仑高山之巅,在那月色之下,背对着沈烟袂站着一人。
那人身影颀长,在月光的勾勒下,略显朦胧,似与这清冷夜色融为一体。
风轻轻吹起其衣角,微微飘动,露出腰间一条白玉腰带。
咦?沈烟袂疑惑地挑了下眉,
“林惜姑娘呢?”
“之前听师父说你住在春风苑,我便给她指路让她先去歇息了。”温珩淡淡说道。
倒是挺贴心的,沈烟袂想着,“既然如此,那便先告辞了,早些歇息吧。”
“等等。”温珩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还有个疑问想请沈姑娘解答一下。”温珩把玩着腰间佩玉,似无意开口道。
“你说。”
“今日乃你我初见,为何沈姑娘听到我的名字时,反应异于旁人?
莫不是我像姑娘的故人?所以对我格外注意了些,沈妹妹?”
最后一句,温珩压低了声音,略带一些蛊惑。
闻言,沈烟袂瞳孔震了震,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
“你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很像我一位故去的……朋友。”
沈烟袂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
“朋友?”温珩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沈姑娘,我这人平日看着宽宏大量,却最讨厌为人替身,为了避免日后不必要的麻烦,事先跟你说清楚,接下来的日子里,还请姑娘记住了:
我叫,温珩,不是你那早死的朋友。”
最后的话语甚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闻言,沈烟袂脸白了白,鼻头一酸,眼眶泛红,指尖微微颤抖。
继而双拳紧握,努力克制,恢复平静,抬手甩了他一个巴掌,莞尔一笑道:
“你放心,本来还有一丝疑虑,现在看来,你根本不可能是他,所以你自然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如对他一般。这一巴掌,是打你对死者的不敬,希望你能听进去师姐教诲。”
说完,转头就走,走了几步,回头慢悠悠接着说道:
“你,比起他差远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温珩望着略带决绝的背影,懵了一会,而后顶了顶腮,摸着被打的一侧,又气又好笑,但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神情复杂。
当初的小女孩如今也长大了。
想当初,沈烟袂小时爱看话本,有一次话本里的男女主人公被迫分开,再见面,为保护女主男主人公装作不认识女主,一次次推开。
那段时间小烟袂看得是食欲不振,泪流满面,哭着闹着要自己保证不会丢下她。
自己还曾嗤笑过这个剧情,摸着她的头,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
“放心吧,阿烟,倘若我们真有这一天,再次见面时,我也不会有此行为,定当是你全盘托出,一起计划!”
当时少女听后眉眼弯弯,破涕为笑,璀璨的眼睛看着自己,说
“我相信阿蘅哥哥”。
思及此,温珩低头苦笑了一声,
到底还是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明白内中险恶。
我不能让她冒一点险,哪怕代价是将她推开。
只要能好好活着,就比一切都值。
想到这,温珩紧了紧拳,眼神冷冽。接下来,便是要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