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像梦境。

自从从食堂被转移到这个小路后，袁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完全陌生的、绝对宁静的、劣质像素下的小路，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诡异的别扭感——似乎美好得有些可怕了。

那么温馨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总该是暖洋洋的，可袁柳周身只觉一阵寒意——刚开始她还能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场景并不存在于她任何一段回忆，但逐渐地，她似乎觉得自己本该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自己的血肉筋骨与这个世界毫无保留地、扭曲地融合在一起。

她往前走了两步，周围的一切像死一样寂静，唯有她鞋底摩擦着土地的脚步声。小路的两侧虽然布满了一排一排的茅草屋，但丝毫人气都没有，她感受不到任何一个除了自己以外活着的生命体。

“喂……有人吗？”她试探性地大声往周围喊了一句，眼前的一切依旧未变，可耳边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袁柳？”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远方传来的，十分空灵，但仔细听那声音略有些熟悉。

“你是盛晟吗？”她环顾四周，并没有在眼前这个低像素的世界中发现那个人的身影，而那道声音依旧在继续。

“是我。”声音那头略有犹豫，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你在哪儿，周围就你一个人吗？”

“对，就我一个。我在一条乡间小路上，时间大概是在午后吧。什么情况，咱们是……进副本了？”

两个人就这样隔空对话，传递声音的貌似是两个空间中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袁柳觉得这个空间至少是有空气的，不至于说空气都是静止不动的，不然开局即死路。

“大概率是……不过我还没想通，为什么突然间就进副本了，而且我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虽然我能听到你的声音，但看不到你人。”盛晟那头似乎在走路，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所在的地方不是小路，我在这附近看了看，没有找到任何一条林间小路。”

“那你在……”

“我在的地方是一栋破旧的居民楼，没有人。风格是那种千禧年风，很古早。”他愣了一下似在斟酌着用词，“那个时候咱们应该都还小，记忆可能并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千禧年风格的居民楼。”

有关千禧年多多少少有些触及到袁柳的知识盲区，她很少会了解古早那几年的事情。只不过现在网络那么发达，在高考后的那个假期她在信息的海洋中遨游，或多或少也看到过冗杂纷乱的千禧年图片，大体风格她是知道的。

“大概能勉强想象出一些，”袁柳站在原地尽可能闭上眼睛，长时间看着眼前那条小路，心中莫名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归属感。想要……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不要出去，不要面对未来可怖的一切。“目前你只能联系到我一个人吗？”

“对的，我尝试叫其他几个人的名字，起初连你都没有回响。后来我突然听见你的声音，就尝试叫了你一句。

其他人直到现在也没和我取得联系，要么就是只有咱们两个人进了这个副本，要么就是她们和咱们没有触发能互相通话的条件。”

袁柳跟着他的思路大概想了一下，目前来看这个副本是允许互相保持通话状态的，虽然不知道在通过哪里通话——但是彼此所在的地方又不同，那就说明通话在这个副本中应该是起着大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