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儿?小柳儿?”
仿佛是来自于其他空间的呼唤声,袁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声音是在叫她。她愣了一下,那一瞬间仿佛从远古的回忆中抽离,很快便再次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柳儿!小柳儿!!”那道声音变得急切起来,眼前的短暂美好逐渐变得模糊,袁柳想要伸手去触碰,抓到的仅不过是一片虚无。
而直至周围的一切全部消散成灰,她再次跌落进那个白茫茫的空间,强光刺激到她睁不开眼。什么都无法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只得坠落。
猛得一刹,她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此时早已下课,教室空荡荡的,仅剩她一个人。
周千皎和任萍萍见下课了她还没回消息,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海龟汤课程的教室,看到在第二排昏睡的袁柳,尝试叫了她好久。可袁柳回应她们的,仅仅是额头上滚落的汗珠。
“小柳,你好点了吗?”周千皎忙用手覆盖在袁柳的额头上量着温度,“没事儿,没发烧,小柳你哪里不舒服吗?”
袁柳下意识看向前面,两具尸体早已不见,而留下的是她衣服上被溅上的血迹。
“……我还好,”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聚焦回神,“刚才做了一个噩梦,现在好多了。”
她大致收拾了一下上课带来的东西,摇摇晃晃站起身走了两步:“呼……这个地方,真是……可怕。”
她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白花花强光的那个噩梦,虽然梦中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但她的潜意识里总没由来的泛起一阵恐惧。
……
回寝室的一路上,袁柳能感受到周围的同学都在含蓄隐晦地讨论今天上课的事情。不止她海龟汤的课,似乎很多公共课今天都出现了因不同原因导致的命案。
而共同点是,凡是在上课期间未经允许跑出教室的人,都再也没有回来。
强迫自己自虐式回想那时的事,袁柳倒是有些疑惑的点。在劫匪扮演者捅那个女生的时候,男老师在下面看得津津有味,而当他去捅第一排的男生时,男老师选择了制止并将捅人者的胳膊拧断。难道是因为劫匪扮演者捅的对象的不同,因此老师才会有不同的反应吗?
一个是同组的女生,另一个是座位上的男生,不同的仅有性别和身份。
“你们课上的事,是因为什么?”袁柳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决定问出这个问题,本沉默的另外两个人闻言开了口。
周千皎理了理话语之间的逻辑:“我们那个课是‘《博弈论》与副本’,这节课的内容是找了两个人来模拟‘囚徒困境’——两个人模拟两个囚徒,有两个选择:隐瞒或者坦白。如果双方都选择了‘隐瞒’,那结果是扣除0.01学分;如果双方都选择了‘坦白’,那么各自扣除0.05学分;如果一个选择‘坦白’,另一个选择‘隐瞒’,那么坦白的会被直接释放,隐瞒的会被扣除0.1学分。”
“而和传统的囚徒博弈不同的是,在两个人选择之前,他们有2分钟的讨论时间。但是在做选择的过程中,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的答案。”
周千皎说完了规则,袁柳便猜到了——传统的囚徒困境很多人都知道,最好的选择是都选择“坦白”。但是正是这2分钟的讨论,让最后的结果出现了偏差。对于经历了第一节副本课的幸存者来说,至少是有0.1学分的,而如果不是第一名出来的,也仅有0.1学分。
所以最保险的,就是除了最后一种,两个人选择不同的情况会导致死亡,前两种情况至少命会保住。
“因为有讨论时间,两个人约定好一起选择‘隐瞒’,但是猜忌的种子会在彼此的心中种下,生怕对面选择了另外一种导致自己的死亡。”袁柳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说。周千皎点点头。
“是的,所以一个选择了相信一把,另一个选择了明哲保身。”
虽然心中早有此猜想,但当袁柳听到结果的时候,还是为之惋惜。选择相信的会继续选择“隐瞒”,而选择保自己的会选择“坦白”——至少坦白不会死就是了。
“那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约定好选择都选择‘坦白’,那样不就不会造成死亡了吗?”任萍萍声音越来越小,袁柳知道,她有些难受了。
周千皎拍了拍任萍萍的肩膀作安抚:“如果没有讨论环节,那么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安全的方法。但是有了讨论环节,双方都只会追求损失更少的方法。”
毕竟那0.1学分,是生命在刀尖上跳舞得来的,能尽可能减少损失,就尽可能减少。
都相信和都背叛是最好的结果,但若出现了一个相信一个背叛,会导致相信的那人的万劫不复。在死亡到来前,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那个人会不会后悔履行了两个人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