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菲的心沉了,她难以想象:这些人的心理竟然如此阴暗?
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马建拉长了声音说:“好日子总是不多,情感骗子太多,太泛滥了,也不好得手了,我们还得改换手法。”
罗菲真想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了。
“找来找去,”马建左右晃着脑袋,晃了一阵子,说:“这可不比找市场容易!我们发现,文化可以再来一波。”
“什么话?你们不是在亵渎文明吗?”听了这话,罗菲简直是出离了愤怒,她感觉马建空长了一副人的模样,骨子里完全是赤裸裸的禽兽!
“你不懂,”马建继续无所谓地说:“我连自己改了多少次名字,都记不清了,还会在意这些?”
罗菲对马建的恨意越来越深,这不是针对个人恶行的恨,而是对践踏人类文明的愤怒!
“说几句他们听不懂,我也不懂的,那些个之乎者也,什么钱财、情感?在文化面前,统统秒杀。”马建又得意了。
听了这话,罗菲真想一脚把马建踹下飞行汽车,她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暗暗在寻找机会。
“你知道吗?最有意思的是,这些之乎者也,没有标准答案,可以瞎掰很多次。”马建得意地说,“说起来是知行合一,真正知行合一的有多少?”
罗菲已经不想再听马建的话。
“说的人,做不到知行合一;听的人,更加做不到知行合一。”马建更加得意了,放肆地大笑:“哈哈!知行之间的巨大差距充满了商业的机遇……”
罗菲听得出来,马建不仅仅自己在得意,也是在嘲讽那些自以为在学习儒家文化的人,她听说许多人并没有真正用心学习儒家文化,而是在用儒家文化包装自己,也在包装自己的生意。
想到这里,罗菲想起了陈教授在山洞里话。同样是面对商业,一个是科技的力量、历史观,堂堂正正地推动社会的进步;一个则是钻空子,钻人性的空子,利用各种手段反复钻人性的空子。
罗菲有些痛苦!为什么要让自己遇上这些?自己是研究古生物化石的,为什么偏偏遇上这些鲜活的人呢?然而,这些鲜活的人,哪一些会成为历史的化石呢?
想到这里,罗菲自己不禁笑了,自己研究化石:不就是从化石推导出来,当时的生物的生活环境和习性吗?
看到罗菲笑了,马建来劲地说:“怎么?你也看到这里面的商机了?”
“我就说嘛,还有人对钱不感兴趣?”马建继续陶醉地说,飞行速度逐渐变慢了。
罗菲没有理睬马建,伸出被绑住的手,捋了捋额头纷乱的秀发,继续整理自己的思路:陈教授、李恒宇和宋昱辰是从大历史的高度,看待财富的产生和传递,是整个社会的历史性进步;而高理、余伟鹏,包括杨超,是在具体的历史阶段,在具体的智能物联技术领域,实质性的参与智能物联财富的产生和传播,自己在这个过程中积累了巨额的、实实在在的财富。
而这个马建根本看不到这个过程,只是在别人创造和传递财富的过程中,费尽心机,使出各种诡计,骗取别人辛勤的成果,既狭隘也可悲。
想到这里,罗菲感觉想清楚了,就好像完成了一次古生物化石演进的推演。
她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马建,她开始真正觉得这个马建太可怜了:这个马建不仅仅是卑劣,更重要的是品格沦丧和思维受限,陷在卑劣和狭隘中,无法实现解脱。
长期研究古生物化石的罗菲,此时悲叹的是:这个灵魂可能永远受困,永远…
马建可没这么感觉,自顾自地陶醉着,沉浸在愉快地回忆中。
忽然,空中传来了武装直升机旋翼切削空气的声音…